第二日,天一亮,元夕就被扶上了车,继续前行。
“梨蕊,昨天那个神婆是不是已经给我解了毒了?”元夕满心欢喜地问道。
“奴婢回来的时候,母鸡已死,被神婆放进火盆里烧了。想来是好了吧!”
“不是!女郎中毒太深,神婆只是施术暂时镇住蛊虫,不能完全拔除。还是要去七叶谷才行。”龙琪道。
元夕有些黯然,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中的是蛊毒。”想到曾在一部电影里,见过张曼玉用鸡肉钓蛊虫,问道:“这蛊就是一条虫子么?能用什么将它诱出?”
龙琪沉吟片刻,答道:“蛊不一定都是虫子;不过我听神婆说,女郎身上的是血皇,倒是条金色的虫。比起其他的食物,它更喜欢吸食寄主身上的鲜血。”
元夕一阵恶心,独孤老狗竟然逼着我吃了一条虫子!摸了摸肚子,也不知这虫子现在歇在哪个部位?要是在肠道的话,用阿苯达唑不知能不能灭了它?至于独孤老狗,是在他身上养十条血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做成人彘,……。手无缚鸡之力的元夕,恶毒地意淫着。
一路昼行夜伏,元夕贪看风景,兴致勃勃。
某日,路过一溶洞,见洞中有水,引以为奇,非要去看;见洞内气温适宜,洞中有洞,便还要继续前行,阿旻对此嗤之以鼻,汪忆只得谎称火把要灭了,车上也没带什么油,方才作罢!
经此一事,龙琪被告知须远离洞穴行驶,切忌在女郎面前谈论当地山水。
元夕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只觉得近日精神好了许多,非要与龙琪聊天,“龙琪生长在这样的地方,风景如画,真好!”龙琪心道:山里经常缺吃少穿,生活没那么好吧!只得呵呵。
“看那里,梨蕊,快看那山,云雾缭绕,恍如仙境!”龙琪心道:恐怕有瘴气吧!继续呵呵。
“那山峰,斧劈一般,顶端却生出一棵树来,真是奇绝!”龙琪想起自己的舅舅就是爬上这样的山峰去采药,结果摔断了腿。于是,再也呵呵不出来了!
龙琪发觉女郎的想法和自己总是不同的,女郎总是能从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中找到乐趣,真是怪人!
如果没有对主人中毒的担忧,梨蕊还是很欣慰的。十二年来一直生活在建康郊外的小庄子里,如今能一路见识这么多奇景,经历这么多事情,很有不枉此生之感!
阿福也觉得近来过得很幸福,虽说日日颠簸于马车上,可是不再被追杀,每晚还有人搂着入睡,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
阿旻听着元夕一路发出的惊叹,撇着嘴角,心中不屑:真是够蠢的!这也觉得稀奇?回头看了眼汪忆,见其脸上带着丝微笑,正闭目养神,便将话咽了下去。
路途艰险,往往行走于峭壁之间,马车被弃,改为骑驴、骑马;即便如此还是有两头驴落入山谷。元夕一边心疼米粮和毛驴,一边庆幸玄凝之弄来的小铁锅没掉下去。
如此行了数日,到了平都山,山上庙观数座,不见千年后的繁盛景象。阿旻见这几日元夕又是憔悴不堪,便道:“在这里歇一、两天,我顺便去拜见师叔。”
元夕讶异道:“你师叔?那么也是七叶谷的人了,难道七叶谷在这儿办了分公司?啊,我意思是在这儿设了个窝点?”
阿旻不耐道:“那当然!我师叔每年秋天还是要回七叶谷过冬的,毕竟那里温暖如春。这太清宫是师叔建的,你怎么说是窝点,真难听!”说着白了元夕一眼。
元夕毫不示弱地白了回去,不就是一时用词不当嘛!
进了院内,元夕便急着进屋打扫起个人卫生来,起身时却对梨蕊叹道:“我如今发现沐浴洗发也是件辛苦的事,可见人是不能有病的。”
梨蕊下去后悄悄抹泪,转身见元夕头发还未拭干,滴着水,人已睡着了。
梨蕊带着阿福去井边洗衣,路遇汪忆,问道:“汪郎君,女郎到了七叶谷能有救吗?今日她又是极疲倦的样子,奴婢实在担心。”
汪忆蹙眉道:“我也怕有负师兄所托,所以日夜难安。不过只要到得了七叶谷,找到仡熊楚就没事了!”
“哦?你这小娃儿,居然能说出蛊师的名讳?你是何人?”不知何时,二人身后立了个白须白发的老头,身着一件皱巴巴的浅灰道袍,乱糟糟的头发上,歪歪斜斜地戴着只乌漆漆的小冠。
汪忆和梨蕊大吃一惊,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打量完道袍老人,汪忆没想出是谁,从容施礼,说道:“在下姓汪名忆,建康人氏。护送主人前往七叶谷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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