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烤肉，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外婆留穆然和颜慕住下，穆然不想穆成胜知道她找到了外婆，就借口说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她要是不回去，写不完。
外婆一听是跟学习有关，拉着穆然的手说了又说，叮嘱了又叮嘱，才放穆然走。
临上车前，外婆还拉了穆然的手说，“外婆去摘了新鲜的笋泡着，等到你周末过来吃正好，然然，周末来看看外婆。”
穆然连声说好，外婆又跟颜慕说，“小颜，天黑了，这乡下的路不好走，你开车慢点儿，等到然然周末，你和他一块儿来，下次不要买这么多东西了，浪费钱。你们来，外婆给你们做宫保鸡丁。”
颜慕也是满口答应。
车子出去老远，外婆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穆然看着后视镜，眼睛都不眨一下。
颜慕叹气，“老人都这样，越送越舍不得，你放心，我们答应了周末过来看外婆，外婆心里有个盼头，就没那么难过了。小穆穆，就按照我说的，我们把外婆接去宁城，你想见外婆方便，外婆想见你也方便，你放心，我心甘情愿这样做，并不是想要用这些事情来让你改变主意，或者是让你觉得亏欠我而做出不一样的抉择。”
说过两次，颜慕都不听，穆然知道自己说了也白说，干脆不说了。
很多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说辞，比任何的解释，任何的拒绝都来得有力。
她和颜慕，十几年的朋友了，颜慕那么了解她，应该知道她的沉默就是拒绝。
一路上，穆然都在睡觉，她知道颜慕时不时的看她，知道颜慕欲言又止，分明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也知道颜慕知道她在装睡。
她也不想这样无情，她也想的，想要问一问颜慕，这几年过得好不好？这次回来，家里面的人对他怎么样？有颜宁的事在前，他在家里面的处境有没有变得为难？她想知道，从前的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快乐，现在，和她分开了这么久，又是不是真的不快乐？
她有很多问题，却不可能问出口。
她和颜慕之间，隔着一条人命，隔着几年的生疏，隔着男女朋友间多出来的一个前字。
穆然装睡，任由颜慕把她送到家门口。
她下车，跟颜慕挥挥手，“辛苦了，回去早点儿休息。”
说完，转身要走。
“穆然。”
颜慕突然叫住她。
穆然回过头，笑容满面的看着颜慕，“给你一场解释，轻松了很多。”
颜慕也说，“得你一场解释，我也轻松了很多。小穆穆，晚安。”
颜慕说完这句话，掉头走了，没有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总要等着她先走，总要目送她先走。
这样，也好。
穆然进去别墅，步伐轻快，看得出来心情不错，只是因为哭得太多，眼睛肿起老高，怎么藏也藏不住。
客厅的灯还亮着，穆然一进去就说，“爸，我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穆成胜眉头一皱，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果出来。
穆然正好奇这么晚了穆成胜怎么还要吃东西，就看见了沙发上端坐着的顾行知。
顾行知跟在顾老司令跟前的随性不同，身子坐得笔直，是标准的军姿，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能看到手背上青筋暴起。
“顾行知？”穆然有些奇怪的看了一下手表，十点多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在我家？”
穆成胜率先开口，“你还说！二少在家里等了你一晚上，你到底去哪儿去了？”
穆然走到沙发上坐下，只说是去图书馆看书，后来又去看了场电影，回来得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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