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渐西斜，月光透过枫叶的缝隙零碎地点缀在地面上，平添了几分清冷。
焰影的灵体离去已久，日曜抱着柳半夕倒下的身体迟迟没有松手，他无法接受他所付出的一切到头来化成一场镜花水月。
“传说幽途崖超脱于六界之外，但凡六界中魂飞魄散的生灵只要心怀执念，便能将残存的意识凝成灵魂碎片徘徊在此，因此要找月曜就必须回到那里。”北月凛缓步走到日曜身边，漫不经心地提点道。
日曜猛然抬头看向他，眸底暗芒微凛，“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觉得他告诉他焰影执意回幽途崖的原因，必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公平交易吗？”北月凛勾唇轻笑，“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红烛选择献祭者的条件。”他顺势问出了没有解开的谜题，原本他并无此意，只是单纯为他的深情感动，想多给他一个选择人生的机会，没想到他竟不愿白白接受。
“人族中有两种特殊体质，一种叫万象天浑体可包罗万象，也就是说拥有此体之人会比常人更容易修炼各界功法，另一种则是祀圣体，凡修炼妖魔鬼族的阴暗功法，有祀圣体作为献祭必可大成。”日曜没有丝毫隐瞒，事到如今，六界已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事物。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北月凛唇边的笑意微微一敛，日曜身为仙族，对于修炼魔道的功法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我在魔界遇到一个魔族高手，是他告诉我的。”日曜在手中幻化出一道卷轴放在地上，而后起身站起平视着北月凛，“我对你之所以那么忌惮，不止是因为你的身份，还因为那个人提到了你。”
“他说了什么？”北月凛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日曜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后会有期。”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他说得魔族高手是谁？”暮归云这才走到北月凛身边问道，方才怕影响两人谈话，他一语不发地憋了大半天。
“谁知道呢？”北月凛笑着搪塞了过去。
见他有意隐瞒，暮归云暗暗敛眸，但没有追问下去，北月凛瞒的事情已经够多，不在乎多这一件，只要对他和司凝尘暂时没有威胁，他也懒得去深挖他的秘密。
“日曜去了那个什么幽途崖？”暮归云转移了话题。
“或许我不该告诉他幽途崖的传说。”北月凛弯腰捡起日曜遗留在地上的卷轴，扬唇一笑，“毕竟那可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少装蒜，你这表情哪里像后悔的样子。”暮归云嗤之以鼻，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留在六界，他活不长。”北月凛将手里的卷轴丢到暮归云手里邪笑道，“他犯下的罪孽，人族也许拿他无可奈何，但仙族和魔族绝不会放过他。”
“臭不要脸，照你的意思，你反而还救了他？”暮归云把玩着手里的卷轴，不客气地嘲讽道。
“总比被除灵，灰飞烟灭好。”北月凛说着背过身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柳半夕和跪在他身边的秦赋，“连枝诀最后一个献祭者是你？！”北月凛问得肯定，“你早就知道？”
秦赋垂眸点了点头，“红衣人告诉过我，连枝诀的最后一个献祭者无关红烛，须是他心意相通之人。”
“看似赢得漂亮，却还是棋输一招。”北月凛轻笑，他要是早知道这一点便不会让秦赋来阻止柳半夕修炼。
“暮兄？”北月凛回头，赫然发现暮归云不见了踪影，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一副半打开状态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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