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对着床上的人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是作为一个医生的温和、仁慈,充满对病人的安慰。
但是他也发现了,床上的人一直看着她。
“她把你当做女儿了。”好一会儿,许希小声说了句。
佐婉婉愣了一下,她已经病重到神志不清了?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隔着手套,和床上的人握了手,轻轻笑起来。
看着床上的人艰难的想笑,却扯不动脸部肌肉,佐婉婉心头忽然有些酸,从她眼睛里,看得出,她很高兴,可是却没法用表情表达。
握着的手,久久才松开,出了病房,脱下无菌服,佐婉婉还皱着眉。
“她一直这样吗?”她转头问许希。
许希点头:“送来的时候,情况比现在还差,好歹现在还能和你握手,不过多个神经病变,不能说话,不能动,更下不了床。”
这些,关音音从来都没讲过,佐婉婉敢打赌,公司里没一个人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关音音常来么?”她又问。
许希挑了挑眉:“从来不。”所以,他才想知道,关音音会和关系好一点的人提起她母亲吗?
佐婉婉皱了皱眉,关音音并不像是无情无义的人啊?却又真的从来不提家里人。
也许是自卑吧!叹了口气,本人都不提,别人的家事,她还是先别操心了,她的事还都没解决呢。
也是直到从医院走了,佐婉婉才反应过来,她和许希好像也没聊什么,难道他就是为了让她看关音音的母亲?
有什么用?
而此刻的住院部却忽然收到许希的旨意:给关音音的母亲换一个病房,并且保密。
别人都不解,只能照办。
佐婉婉打计程车返回,不过中途却听到了收音机里正说着关于沈源的话题。
“此前某歌星涉嫌非法赛车,粉丝等了许久,此歌星的经纪公司终于发声,称此事其实是场误会,就此事,包括赛车委员会和警方都做出了说明……”
她才想起,此前说这件事,等沈源康复差不多就召开发布会进行澄清,应该就是今天了。
“司机,麻烦您去向晨。”中途,她忽然改了行程。
下了车,刚进公司,就看到了沈源发布会的路边,一直往一楼会议厅。不过她没进去。
站在门口听了会儿,看到了话筒包围中的沈源,脸色还有些憔悴,不过说话很有条理。旁边坐着助理,却没想到,冷晴都亲自坐镇了。
“看什么?担心他?”身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佐婉婉吓一跳,转头却看到莫渊故作阴冷的脸,低眉盯着她。
他怎么在向晨?她惊讶了一下。
对着他的严肃,却又笑起来:“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一晃就晃到这儿了,正好听见收音机里说沈源开发布会呢,就过来看看!”
他不甚信任的瞪了她一眼,一开口却变成了温柔:“午餐用过了么?”
她笑眯眯的点头。
但是他却长臂一伸把她掳了过去:“那正好,去陪我。”
“我说我吃过了呀!”她纳闷的转头。
“我说陪,就是看着我吃,明白?”他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板着脸。
“哦……”长长的尾音,从门内拖到门外,她脸上却淡淡的笑着,是不是平时越冷漠的男人,越爱吃醋呢?
“什么时候回老家去?”到了餐桌边上,莫渊忽然问。
她还愣了一下,什么回家。
看着他无奈的盯着她,她才想起,是说回家解释和何佳忆离婚的事。
抿了抿嘴唇,略显为难:“没想好,得问问他的时间,还有……我得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对面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实在不行了找我,我去救你。”
“怎么救?”她顺势就问,一脸无奈:“我妈生气起来,六亲不认的,别说你长得帅就可以,我妈只对我爸花痴。”
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好,商场上什么事,他都能处理,但是家庭的这些复杂关系的处理,他是真不擅长。
“接下来一段时间,反正我都比较闲,过几天可能回去一趟。”不大会儿,她接着说道。
莫渊点了点头,原本他是想带她回老宅一次的。莫夫人闲不住,又开始想着变相的相亲,给他张罗终身大事了,看来,得他一个人去解决了。
佐婉婉给何佳忆打电话,说想先回家自己去和父母说离婚的事,不过他坚持要陪她回去。
临出门前,莫渊微微蹙着眉:“真不用送你?”
她无奈的一笑:“你那么奢华的专机,我可不敢坐,再说了还有何佳忆呢,这一回去,也不知道哪天回来。”
虽然上次他说当天来回,而且专机接送,她都只当做是玩笑。
不过她说到这里,面前的男人却很认真的板着脸,一脸警告:“不许同床。”
她清浅的笑着,非常配合的点头:“绝对不同床。”反正回去也是要说离了婚,不同床才正常。
“顶多给你三天,三天回不来,我就去接你。”最后,他考虑了会儿,说了句。
她抿了抿嘴唇,知道他说一不二,只好点头。
“干嘛?”见他微微倾身,侧着脸安静的等着什么,她明知故问,掩饰住笑意。
他一脸不耐烦的指了指自己的侧脸:“三天不回来,总得给我留点什么吧?”
她才忍不住笑出声,她很少主动,或者说,从不主动,除了上次主动打了个电话之后,不过看他都这么没脸没皮了,也就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却听他颇为认真的说了句:“我得三天不洗脸!”
啊?她愣了一下,所谓的留点什么,是真留啊?
她一脸笑意消散不去,越来越喜欢这别致的厚脸皮,带着一点幽默,说不出的暖心。
也许因为最近和莫渊相处得很温馨,一和何佳忆上了飞机,情绪不自觉的变化,很明显,她自己能察觉。
“电话里,因为我们回去,二老很开心。”何佳忆转头看着她说,微微蹙着眉。
其实,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提出回家解释这件事。他还想继续藏着这件事,希望哪一天峰回路转。
她也叹了口气,正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更加困难。
“婉婉,其实……你也并不讨厌我,长辈又肯定不愿意看到我们离婚,我们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呢?”他看着她,是真的不甘,他还想再争取。
她不讨厌他,这一点,何佳忆感激,曾经他为自己的错误而懊悔,也觉得不该再亵渎她。
可现在,他觉得既然爱,那就该争取,能离婚,为什么就不能复婚?
佐婉婉看了他一会儿,有那么两秒是微微皱着眉的,她听出他的意思了。
他们离婚的事,长辈既然不知道,完全可以再复婚,对两家长辈来说,没什么两样。
以前某一瞬间,她或许想过,可是现在不了。
转头看了看窗户外模糊的天空,她轻轻笑了笑:“佳忆,之前,我对你有些隐瞒,因为有些隐私不方便说。”
他看了她,依旧微微皱着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听她说:“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在跟你离婚的那天,我还没离开民政局,就和另一个人登记领证了。说来,我和他登记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登记领证?”何佳忆那双浓眉几乎拧到一起,像听到一个惊天秘闻。
怎么可能?!
在他眼里,婉婉一直是个温静的女人,性格温和,并不是个特立独行或者标新立异的,和他结婚,对她来说都已经是不太能接受的闪婚,又怎么会刚和他离婚,就立刻和别人登记?还是和一个连认都不认识的男人?
她淡淡的笑着,看着他的惊愕:“不过,到今天,我其实挺庆幸当时和他登记了。”
不然,以她的性格,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莫渊这样的男人有交集,也许,这就是缘分。
而她非常庆幸这样的缘分降临到她头上,莫渊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于何佳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回这一趟家。
“他是谁?”好久,何佳忆才看着她。
如果让他猜,这些日子以来,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并不多,并不难猜。
但是,何佳忆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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