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愤怒的百姓根本不管什么知府不知府的,把秦寿的那些随从打得抱头鼠窜,秦寿也有些慌神了,只能色厉内荏地对郭致远厉喝道:“郭致远,你指使这些刁民与本府对抗,你可想清楚后果了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指使百姓了?百姓心中只有一杆秤,谁忠谁奸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郭致远望了秦寿一眼冷冷地道,不过郭致远也不希望百姓们为他去和秦寿的随从们起冲突,因为朝廷对于处理群体事件向来是比较严厉的,真要把事情闹大了,他和百姓们都会有麻烦,便转身对群情有些不对了,停住了脚,满脸犹疑地望着郭致远颤声道:“郭…郭致远,你到底搞什么鬼?……”
郭致远收起笑容,冷冷地道:“秦大人方才真是好威风啊!不过我要是你的话一定会先仔细看看这块牌匾再砸,不是谁的牌匾都能砸的!……”
秦寿越发感觉不妙了,赶紧俯身扯掉罩在牌匾上的红绸布,牌匾上写的“兴明报”三个金字,秦寿愣了一下,这也没啥啊,郭致远为何表现得如此底气十足呢,突然他的目光定在牌匾右下角的印章上,印章上是“朱翊钧印”四个小字,秦寿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朱翊钧谁啊?朱翊钧就是万历皇帝的本名,他居然把万历皇帝亲笔题字的牌匾给砸了!
郭致远眼中寒光一闪,指着秦寿厉喝道:“秦寿,你可知罪?!你将圣上亲笔题字的牌匾砸断,还踩在脚下,是为大不敬!……”
秦寿自然知道自己是被郭致远阴了,恨得直咬牙却没有办法,赶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地上的牌匾连连磕头,痛哭流涕道:“臣知罪!臣行事鲁莽,误将圣上亲笔所题牌匾损坏,有大不敬之罪!……”
如果是在封建礼制十分森严的朝代,比如说我大清,郭致远这一下就足以将秦寿阴死了,在清朝若是犯下大不敬之罪砍头都是轻的,多半要被抄家灭族,但是明朝在这方面其实是相对比较开明的,尤其是对文臣和言官,明朝的文臣和言官经常在朝堂上向皇帝逼宫,甚至有直接骂皇帝昏庸的,但皇帝即便很恼怒也一般就是廷杖,很少直接砍头的。
尤其此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郭致远故意给秦寿挖的坑,加上朝中有那么多东林党人帮秦寿说话,所以郭致远知道仅凭此事是弄不死秦寿的,而且他如果揪着此事不放便会和东林党人彻底交恶,这样反而对他将来的发展不利了,方才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出出心头的恶气,看着高傲的秦寿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瑟瑟发抖感觉还是很爽的。
爽也爽过了,郭致远这才慢悠悠地道:“秦大人,你方才也是无心之失,这样吧,就请你用黄金重新打造一块金匾,算是抵过,如此也方能配得上圣上的亲笔题字,秦大人可愿意?……”
秦寿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他想不通郭致远为何会放弃如此绝佳的扳倒他的机会,本来已经有些绝望的心又活动起来,虽然用黄金重新打造一块牌匾让他很是肉疼,但相比可能丢官砍头的大不敬之罪就不算什么了,忙不迭地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
这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不过秦寿可不是什么懂得感恩的人,相反因为刚才被郭致远打脸对他越发的忌恨,所以从地上爬起来就又端起架子来了,打着官腔道:“郭致远,本官今日来另有公事,既然你已经被吏部革职,就赶紧办交接吧,如今吏部接替你担任古田知县的人选还未出来,但古田县衙不能无人主持,本府拟让主簿刘启东暂时接替你主持县衙事务,你速与他办理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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