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再去那边,伯尧恐又要疑心。”温九本是有意去瞧瞧这个混迹民间、与神医谷那人齐名的神医,但好不容易糊弄过了伯尧,实在不好这个时候去祭司一脉,惹他生气。

“今日之事,殷嬷嬷可知道?”温九忽然想起武帝派给她的嬷嬷,亦是山高路远的眼线。

“柳和应该已经嚼过舌根了。”折柳语带讽刺,看来她是一定要把这支柳给折了的。

“无妨,你们尽快去她那边讲清利害就好,其他的不必多说。”温九揉着额头,眉眼间略有困倦与不耐。

折柳垂杨点头称是,心知她们暗暗谋划的事情一定要在老家那边先瞒着点了。

搁下心事,温九揽衣睡下不提,折柳垂杨熄了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那边柯柯陪着北北说话安慰,讲累了也睡下了,北北仍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容易盼得伯尧到来的宁晚都顾不得自己已经睡下,连忙起来梳洗,又笑意盈盈的迎接了汗王,眉目安婉,像极了嘉福公主荣庆。

入夜又是几家灯火几家愁,好歹这一天算是稳稳的过去了。月也渐渐出来了,洒下清辉,此刻草原的草格外明亮……

次日又是波澜不惊的晨起,流水一般循环往复,温九身上上了药不想乱走,命苏华柳和取琴,折柳垂杨焚香,自己净了手,端坐在软榻上,闲散的拨着琴弦。

都说琴以娱己,其实若是心中不定,弄琴亦无兴致。温九面色平淡,闭上眼睛,依着谱子弹了一段,堪堪弹完,还是罢了手。

“收起来吧。”

琴是好琴,大周禁宫的珍藏,琴棋书画、吃喝玩乐这些,武帝是真的没有亏待她,很是舍得。

她睁开眼睛,侍女们皆恭谨的立在她身后,前方无人,才敢放纵自己流露出一丝迷茫,眼神直直地看向帐篷的帘子。

眼前仿佛有山峦起伏不定,石子路凹凸不平,河流蜿蜒过许都巍峨的城池,最后定格在正泰殿门口刻着飞龙云纹的浮雕。

至于那窗里读书习字的檀木桌、窗外奔跃辗转的小院,母亲房中描金添彩却显得质朴大气的小几,她都不愿去回想。

故国之思,摧人心肝。其意如斯,山川寂寥。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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