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你珍珠绿洲那事”

温九也知道揭人伤疤很容易使人恼羞成怒,也是一时情急没转过弯来才脱口而出,即使没有说完,伯尧的脸也黑成了锅底。

“孤那是打仗,打仗你懂吗?你们中原不是说上战伐谋,还有什么兵不厌诈吗?”

所以你就直接诈死吗?还得亏你是积威已久的汗王,换了别人早就军队哗变投靠敌军了好吧,主帅都死了还打个鬼啊。

温九收敛了表情,无辜的看过去。

“你”

怎么了?敢做不能说?

温九即使没有开口,伯尧也能通过那张死人脸看出来她心里大概是用什么样的话来回嘴。

但她根本没有说出来,伯尧也找不到借口无理取闹的吵架,这次还好,拂袖而去的时候至少没有摔碗。

这样看来还是有点进步的了?

温九在心里冷笑,叫人撤下了伯尧用过的碗筷,继续吃饭。

这可是好不容易凑足材料做成的药膳,不吃岂不是浪费?

算算时间,又该是武帝的万寿节了吧。

昨天写的信才递出去,也不知道他们来不来得及准备她要的东西。

但这次漠北动荡之后的种种状况,她算是分析的明明白白的了,但愿太子和周清能赶紧解决了这次的水患,好好应付了一直趁机骚扰边境的魏国。

据说季舯部也不是很安分了,跟楚国贵族联姻,勾结的不浅。

这边漠北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深,表面上是伯尧的一言堂,可堂堂正正的把柄,伯尧竟然还要找她来当出头鸟对付青训。

这可不仅仅是为了将她也拖下水,彻底与祭司一脉交恶吧。

但是伯尧志向之远大,她隐隐约约也有所察觉,这些盘根错节的事情他想来都安置的井井有条,想将这些人都解决了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成的,却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腐朽的贵族只剩下了外表的空壳,就跟大周所谓龙兴之地的雍州永成差不多了。所谓的五大家族除了粟云部落之外,有几个不是暗中接受了伯尧一定程度的管制?

只剩下暗地里的较量了,伯尧之所以那么注重极西之地的岩心部落,想来跟这个也不无关系。

对她这个大妃越来越容忍,估计是看上了她跟中原的关系?

毕竟她悄悄插手商路的事情也不可能被青训死死瞒住不是?他可是恨死了温九,哪有那么好心为了他们夫妻的关系隐瞒,不狠狠的挑拨一番就算是好的了。

“不是说柚罗被伯尧给收编了吗?安排在哪了?”

温九思绪一转,又想起了这个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物,说不准还能有点作用?

想来想去,现阶段除了在伯尧跟前挖墙脚,她真的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能一举狠狠打击伯尧的了。

毕竟反对势力也像韭菜一样,刚刚被伯尧割走了一茬,接下来的一茬还是需要时间来发展实力才有资格上去做点事,比如消耗一下伯尧的兵力、牵扯他用兵的精神什么的。

再多的,也就不能靠那些杂兵了。

“这个奴婢没有注意,巴木来的时候倒是提过一嘴,说他在荒沼林还是那么桀骜不合群,不大跟人说话。他现在还在不在荒沼林奴婢也不敢断定。”

“有什么合不合群的,好不容易寄身了一个大族,享受了几天前呼后拥的生活,族长还是自己的姑父,别提多美了,结果没几天姑父造反了,成功了,就差称王之后大封众将了,结果又失败了,连带着这刚刚崭露头角的小将也差点折戟沉沙。换了是谁,都没这么快适应过来的。”

温九倒是自认为能揣摩清楚柚罗的心思,“别的也不用多做,只要悄悄地告诉柚罗舒悦的消息就行了,姑侄情深应该不是吹出来的吧。”

“似乎是真的,柚罗自己也争气,舒悦一直对柚罗宠的不得了。”

折柳苏华都是在朝颗部落呆了不少时间的人,即使是牢房,苏华也有足够的本事弄到必要的信息,折柳猛然发现这一点之后,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又多了不少。

为什么苏华可以这么受男人欢迎,她就算对他人不假辞色严词拒绝,对方还能死心塌地掏心掏肺的对她好?

折柳想一想就觉得头大。

“这事就交给你处理吧,不要着急,慢慢来也好。”

温九安静的看向苏华,“知道怎么做吧。”

苏华笑颜以对:“奴婢省的。”

这些事情以前向来都是交给垂杨去做的,苏华领命,这还是第一次。

温九多嘱咐几句,苏华也乐的跟主子多亲近一些。

垂杨做的事情实在让她看不过去,就这样背弃久主,青训还能真的对她放心?

苏华是怎么都想不通的,疑惑了一次不止,想到一次就要诧异一次。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困在笼子的金丝雀还要承受世人的非议,为家国奋斗还能顺便争去自己的利益,所谓的自由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垂杨图什么呢?

但不管怎么说,她所能接触到的事情确确实实是往上升了一个层级。

挖伯尧的墙角啊,想想她就觉得兴奋。

她的喜悦人皆能见,折柳与苏华分享了五六次欢喜也敬谢不敏的悄悄离开了。

那个怀孕的柳和还要照顾着呢。

她看了看渐渐晚下去的天色,一路上贴着帐篷投下来的阴凉到了后庭里柳和的居所。

在温九替她说话之前柳和还仅仅只是一个侍女的身份,居住的帐篷自然好不到哪去,即使是现在身份上去还怀孕了,也没有人来说给她腾出了更大的居所。

“折柳,折柳姐姐”

她一进去就被柳和敏感又激烈的反应给吓了一次,“大惊小怪什么,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柳和的眼圈红红的,她以袖掩面,侧过身子对着折柳,“有,有什么事吗?”

“没事的话,我可真不想再见到你。”

折柳一点都不客气,极尽挖苦之能事,要不是顾念着她肚子里还有孩子,更难听的话她也不是说不出来。

“哭什么哭?你有脸爬上汗王的床还怕人说?”

她抽泣的声音不但没有让折柳心生怜惜,恶感反而更重了。

“先跟你说清楚,主子是看你可怜才请来医者给你诊治的,既不是顾念着什么旧情也不是汗王逼着主子一定要看顾好你的胎,我们只能尽人事,这孩子能不能生出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真、真的吗?”

那声音还含着哭腔,惊喜之意却掩饰不住,柳和悄悄地转过来看了看折柳生气烦躁的表情,直觉她说的话并没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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