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我是真担心。”

瓢泼大雨之后,云散天晴,月光照在小院里,倒别有一番雅致的味道。

宋唐去房间里搬了两把凳子,和周毅在小院里坐着。

盛夏的夜里,难得有这样凉爽的时候。曹愚鲁去房间里捣腾那电台,倒是让宋唐有了个乘凉的功夫。

挥手驱赶着蚊子,宋唐看看一旁的周毅,摇着头,“不瞒你说,我是真担心。你说要和苏森聊聊,这我知道你说要和他聊聊棋社的发展什么的,我也知道。”

“但是不管我再怎么想,都没想到你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看着周毅,宋唐苦笑道:“你说要找他聊聊,我琢磨着,你们之间大概也就是聊一些象棋高手之间的闲篇儿。你说要聊棋社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但还真是没往心里去,琢磨着最多是提上一两句,是那么个意思也就是了。”

“没想到,你是单冲这事儿来的。”

顿了顿,宋唐继续说着,“说真的,当时你那么说的时候,我心里是真有点后悔,后悔没打听清楚你的心思,就让你跟苏森碰面了。”

“你说的那些话,实在是一点都不客气。我如果事先就知道你要那么说的话,肯定是要劝住你的。”

“苏森那人……你看的出来吧?”宋唐看了看周毅,“虽然他这人有时候挺腼腆的,话也不多,但是心里是有一股傲气的。”

“在别的地方,他那点傲气还不会显出来。但在象棋上,他心里这份傲气可是没多少遮掩。”

“听你们俩说话,我是真怕你的话刺到了苏森,激起了他那股傲气。如果你们俩因为这个争执起来,那场面可就太难看了。”

看看周毅,宋唐用征询似的语气问道:“你和苏森的交往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朋友了,对吧?如果你们俩因为这种事情伤了交情,这朋友还怎么做啊……”

“幸好,幸好啊……”

宋唐摇了摇头,有些庆幸的样子,“幸亏你们俩没起什么争执。”

又看了看周毅,宋唐问道:“爷们儿,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说话?你平常怎么办事的,我也都看着呢,除非是没法化解的对头,否则你说话办事都是给别人留足了脸面和余地的,怎么跟苏森说话就那么……”

皱着眉想了想,周毅总算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怎么就那么尖锐呢?”

“哈……”

周毅笑了笑,挠了挠头,“怎么说呢……非得说的话,就是重病还得猛药医了吧。”

“我没有针对苏森的意思,但凡有点办法,我也不想用那种态度和他说那些问题。但是办这事情,容不得温吞吞、慢悠悠的,就是要直指问题的根本,痛下狠手革除弊病才行。”

“你看,”周毅摊了摊手,“从解决掉许文远那件事情到现在,已经多长时间了?这段时间内,苏森可一直都没闲着,忙的焦头烂额。”

“但是成效呢?或许,或许是有一些的。但在我和他聊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都没能把这些事情当作问题的根本来看待、处理。纵然他发现了我说的那些问题,他也没有意识到那些事情的严重,没能痛下决心进行改变。”

“如果苏森意识到了这些,又能够痛下决心的话,他就不会忙这么长时间了。”

摇头笑了笑,周毅道:“这种情况下,我能含含糊糊、谦和温厚的和他说这些事情么?真是那样做的话,场面会好看很多,但他一来未必能想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二来,也未必会重视我所说的事情。”

“说话绕来绕去,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这又不是打禅机、弄机锋,何必呢?这些事情,又是十分迫切的需要解决掉的,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让苏森去慢慢琢磨我到底在说什么。”

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宋唐,周毅道:“我当苏森是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我会将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说,不打机锋,不玩哑谜,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棋社是苏森的,干成什么样子,说到底还是苏森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作为一个棋社的外人,和苏森的交情又不深,说那些话,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但是在我看来,这是我尽一份作为朋友的心。至于苏森领不领情,是什么反应,就不是我要在意的事情了。”

“我是不是在所有选择中,为苏森找了一个最合适的办法,给出了我认为最好的选择,以及我是否尽到了身为一个朋友应做的事情,这才是我在意的。”

宋唐看看周毅,皱着眉:“爷们儿,你这事办的仗义,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如果苏森真的不怎么领情,还跟因为这个起了争执,那怎么办?你们俩真就当场扯破脸皮,当场崩了?”

这一点,宋唐一直都琢磨不明白。

在他看来,周毅这一番心思虽然没半点可指摘的,事情办的也仗义,但是做事的手腕还是可以变通一下的。像他这样做事,实在是有点赌苏森如何反应的意思了。

如果周毅没赌对苏森的反应,这场面不就难看了么?

“这个么……”10110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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