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有些激动,他的声调越来越高。他说:你和他妈的秦桧一个样,他说莫须有,你说的是你想,捉贼拿脏,捉姦拿双,你有什么证据呀?。
王二他不吭气儿,秘书长又问他:是不是陈四叫你抓的呀!。王二说:不是,秘书长转过来问警察局长:你去抓人,有什么证据呀?。局长低着头、不敢应声。保安大队长过来,把警察局长揪到院坝中间,站在被告的位置。
秘书长越说越来气,他厉声的问警察局长:你凭什么打呀!,你这不是在逼供吗?,要屈打成招是吧!。
他说着又提高了嗓门:他招了没有啊!。局长抬起头来说:他没有招。秘书长说:没有招就往死里打是吧!现在把人打死了,咋办?。他吼了起来:你们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们在靖南称霸一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冤假错案。
王二听到打死人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管不住下身,裤裆湿了一大片。秘书长说:平常、经常有警察跟着王二,你们是他家养的狗?,他欺男霸女,你们做他的帮凶,我看打劫陈四的是王二、局长你说是不是啊!。
局长说:不会吧!。秘书长坐老远,朝他啐了一口,他说:为什么王二说是龙生、你就信,我说是王二你就不信呀?。
王二的手和脚都在抖,秘书长小声地问王二:王小河,你招还是不招呀?。王二问:你让我招什么?。秘书长和颜悦色地说:你就是打劫陈四家的土匪呀?。王二急忙说:不是!不是!。
秘书长说:案发当天,龙生在梯子岩被捆着,保安大队的人都看见了,他没有作案的可能。而你在城里,趁保安队出城了,就铤而走险。看来你不招、是吧!。
秘书长站起来,指着老何说:何先生,他不招,看你的了,就用你那根打狗棍,撬开他的嘴。他说这话时、是咬牙切齿的。老何提着打狗棍、就走进院坝。
王二见了,像狗一样直往后缩。老何想:不能便宜他了,死是肯定的,死前一定要叫他受够活罪。老何高举着打狗棍,就朝王二劈头盖脸地打将下来,王二吓得撒腿就跑,周围都是保安大队的人,他跑不出去,只能绕着院坝转圈圈。
老何是高举低打,等棍子到齐腰高的时候,突然改变方向,朝王二的腿横扫过去。那王二倒也机灵,他纵身一跳,就腾飞到了空中,把腿往上一收,嗖的一声,棍子从王二脚下飞了过去。
老何顺势一扭腰,把那打狗棍抡园了,转了一圈,就朝王二背上狠狠打去。王二跳起来,虽然躲过了第一棍,但跳起到落下,耽误了时间,这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王二从空中刚落地,没想到棍子来得这么快,刚站定了,棍子就打到了背上,只感到一阵剧痛,觉得肝胆俱裂,他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好像要倒下,但他挺住了。
他一条腿儿往里一拐,又踉跄着走回来,老何急忙一换手,左手在上,又往王二后背打去王二挨了两棍,彻底崩溃了,他先是一只腿跪下,接着就趴到了地上。他背上打了一个红色的死叉,肯定里面是皮开肉绽,破皮了,血从薄棉袄里渗了出来。
秘书长问:你招还是不招?。等了一会儿,王二把手扬起来,秘书长叫画押。书记把早已准备好的供词拿过来,拉着王二的手,按了手印。
秘书长叫保安大队的人,把王二拖到后院儿,乱棍打死。就在后面给他挖个坑,秘书长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脸朝下、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来了两个兵,一人拽一只胳膊就拖走了。王二没有喊叫,估计他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秘书长来这一手,是杀鸡儆猴,要把陈四的管家镇住。
秘书长说:现在都民国了,还像前朝那样,由县里来审案子,实际上、现在县里也管不了案子,已经架空了,你们可以私自调兵梯子岩。警察也要审案子,没有证据,凭想当然,和秦桧的莫须有一样,人家不招就逼供…,。
说到这里,秘书长举起双手,他声嘶力竭地吼道:简直是无法无天。接着他们:以后、县里要设法院,院长和推事就要来了,案子由法院来审。
秘书长见镇长还不来,就对保安大队长说:到镇长家里看看,看他回来没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什么下乡?,扯淡!。保安大队长马上派了一个人,去叫王大河。
趁这个功夫,秘书长就开始训话,他说:这么大的一个县,前朝是府治,比石阡府,铜仁府都大,财政还紧张,有时薪饷都发不下来,这县城一两万人,几千工商户,照说:粮税应收不少。
他说:其他县城,农业戶多,我们县城,没有农业户,全是工商户,财政收入和人家差不多,这就奇怪了。全县三四十万人,光吃盐巴要吃多少?,本县地处乌江中游,附近县的盐巴、都吃靖南的,可是我们的盐税呢?,少得可怜。
秘书长接着说:还有田赋、屠宰税、印花税、工商所得税、契税,多头征收,都中饱私囊。以后,统归财政科管,其他部门人等,不得再插手。你们说,那么多老师,县政府就有几十号人,还有保安大队,警察局,都要开支,哪来钱呀?,还不是靠那点税!。
秘书长点名叫王科长,从旁边条凳上站起一个人,那就是财政科王科长,秘书长说:你去翻一下,近几年这城里的几个大户,看他们交了多少税?…。陈四老爷家的郝管家,听到这里,犹如五雷轰顶,鸦片烟土生意,从前朝禁烟开始,都属违法…。
这时候,派到镇长家传人的警察回来报告:镇长家里没人,家里东西乱丢乱弃,凌乱不堪,可能已经跑了。秘书长吃了一惊,他唸道着,跑啦!。这是他没想到的,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他想:还有老人家眷,少说也有五六个人,搜刮了不少东西,少说也要装几大挑,坐汽车上遵义,量他不敢。走其他小路逃跑,一定会追上。下河坐船北行,现在离桃花汛还早,但比步行,还是要快得多。
他马上叫保安大队长过来,在耳边嘀咕了一阵儿,大队长就急匆匆的走了。
秘书长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他继续说:今天王镇长没来,陈四没来,郝管家来了,也好,等陈四病好了再说。说起前面几县长,只做了一两年就辞了官,究其原因,也就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就认输走人。
他说:我们现县长,是由社会贤达推荐,经考试才录用的。开始不知这靖南的水有多深,别人听说靖南、都避而远之,后经省府多次劝导,才来了这里。这两年,打不开局面,小鬼当道,不知还有阎王。从今往后,按民国县组织法,健全县政府的设置,建立法院,统一税收,…。
这时保安大队长回来,在秘书长耳边嘀咕了一阵儿。秘书长问警察局长:你在靖南几年了?。局长说:五年啦!。秘书长点点头,他问:家眷在靖南,还是在哪里?。局长回答说:老家是铜仁,家在那边,这里是讨的小。秘书长又点点头,他问:是不是跟当时的县长来的?。局长回答说:是。
秘书长说:这就对了,还是铜仁万家的关系,你带了几个人来呀?。局长回答说:四个人。秘书长又问:这王大河王镇长、是不是与你一起来的呀?。警察局长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秘书长才开口,他说:你呢!不但是打死龙生的凶犯,过去你也草菅人命,你给陈四、王大看家护院,为虎作伥,做了很多坏事,按律…。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警察局长的腿抖得厉害,他听懂了,按律是死罪等了一会,秘书长叹了一口气,他说:算了,县长最是宽宏大量,心慈手软,就饶你不死,今天收拾东西,明天一早,你就和那四个兄弟滚蛋,县长说:再见到你、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看样子,秘书长想收场了,也许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呢!,他对郝管家说:你回去告诉陈四,以后只要洗心革面,就既往不咎。你走吧!。郝管家犹如丧家之犬,急匆匆的走了。秘书长起身,走到老何那边说:龙生没有白死,总算报了仇,你们也回去吧!。老何点头道谢,就和王老师陈老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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