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表亲,县长一上任,就把赵云飞带来了,打虎还要亲兄弟,打仗要用父子兵,总要个帮手。县长说:你发现没有?,现在法币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开始毛了,换光洋是一块一呢!。
秘书长说:下次带回去,让家里换,还是光洋、金条放着踏实点。秘书长想起了空缺的几个位子,就问县长:镇长缺,警察局长缺,还是要尽早安排。
县长说:你不是想从贵阳找人来吗?。秘书长说:是、这是个肥缺,在亲戚中挑,把保安大队长调去当警察局局长,保安大队长从老家找,刀把子要捏在自己人手里。
县长说:把大队长调到警察局当局长合适吗?。秘书长说:合适!,军警一家,都是带枪的,一个抓土匪、一个保治安,我考察过了,大队长是个老实人,现在用人,奴才要,蠢才也要,各有各的用处。
县长站起来说:你就费心安排吧!,我看、过两天有车子,你就回去一趟。他说完要走,秘书长说:慢!他拿了一沓钞票,又擩进纸袋里,再把纸袋递给县长。
县长说:不行,说的二一添作五的。秘书长说:你家费用大一些。县长又推辞一番,最后他说:老是这样怎么行呢,好,下不为例,以后就是二一添作五,啊!,老兄老弟的,还分什么彼此?。
说完话,县长拿着纸袋就走了。秘书长把钱袋拿起来,他掂了掂,嘴上露出一丝的微笑。他查看过了,钱袋里边还有一圈小袋,都装满了东西,估计是金子,他不放心,还专门抠一个出来看看,啊!是黄鱼。
过完了春节,何青山一直很忙,山上的活路多,花猪已经长大了,猪太多,一天就是忙猪食,这还是喂一顿,要是喂两顿,根本就忙不过来。马又快生小马了,不敢放远,只能在附近放最远也就是到陈家沟,驮也不敢叫牠驮多了,最多也不能超过一百斤。
有空了,还要进城看龙生,看伤养得怎么样?。主要还是到城里去,打探一下消息,双十二都两个月了,一直没有下文。国共如真能合作抗日,肯定应有决议文。请老赵去找报看,只说国共合作,没有具体消息。
到了二月间,公历就是三月了,小学校开了学。黄校长找到了毛驴,并把牠买下来,推磨的事儿就解决了,腊梅和永秋就可以用驴磨苞谷了。
黄校长还带来一个消息,原来的镇长跑了,王二死了,他家的房子空着,说是要充公,都说是凶宅,減了价也没人敢要。老何就问黄校长:叫你去住,你怕不怕?。黄校长说:我怕啥?,我是穷光蛋,只有鬼怕我的。
老何说:那就买下来吧!。老黄问:你出钱?。老何说:我出就我出,你看我们收的羊皮,有两百多张了呢,等马生了,收够了三百,拉到重庆去,就要赚三百呢!。再说!我那十五头花猪,到了夏天,就一年了,不多算,一头一百五十斤,至少也有六百块钱。钱不是问题,只是那房子不在正街,没有铺面。
黄校长说:我要铺面干啥?,卖书啊?只要有钱,买下来可以,现在和老赵住一起,还有陈老师,太挤了。
老何说:那就说好了,先等等,现在没人要,正好压压价。那个房子,不能超过两百块。黄校长说:你也压得太狠了,那是两大间儿的门面,一进三间,还有楼呢!。
老何说:估计这钱会充公,最后落到秘书长手里。我们往下压价,他是意外之财,得一个算一个,准成。下次叫老赵出面办。
老黄要走了,老何问起时局的事儿。老黄说:没有惊天动地的消息,政府这边有分歧,共党那边也不一致,国共合作那是肯定的,外敌当前,谁不抗日?谁就是汉奸。谁也背不起这个恶名,两边要和也不容易。
老何请黄校长,下次来时,找几张报纸,过期的也可以,报子上,总有蛛丝马迹可寻。黄校长叹了口气,他说:哎!大家都怕当亡国奴,小人物有劲儿使不上,又有什么办法呢!。
老黄走后,老何想:马快生了,早点收回来,在眼皮底下待着、还放心些。他就到干河沟那边去,远远地望着,马正低着头在找草吃呢!。老何还在想:这才进春天,哪有那么多青草呢!。
越走越近,怎么?,他揉了揉眼睛,马肚子下、有个东西动,像是小马呢!!,他三步并成两步,赶快走过去看,真是一只小马驹儿呢!。腿是长长的,耳朵也是长长的,是一匹枣红色的小骡子。
马屁股后面吊着长长的胎衣,胎盘还没有下来,老何想把他拽出来。可一想:不行,不好使劲,劲儿用狠了,怕伤了马,那可不得了。于是他到河边、找了一块长条的小石块,挽在胎衣上,想借重力,把胎盘拖出来。小骡子毛上的脏水,都叫马舔干净了。
老何把小骡子抱起来,有几十斤呢。他牵着马往回走,还没有走出林子,两只狗就汪汪地叫着、迎了过来。永秋和腊梅在屋里听到狗的叫声,就出来看究竟,当老何抱着小骡子走进院坝,两人吃了一惊。
永秋说:怎么生在外边儿了?,哎!真是对不起牠。老何说:没什么!那野马不都生在外边儿吗?。
老何把小骡子放在地下,腊梅过来抚摸着牠,她笑着问何大哥说:晚上天冷呢!要不要给牠生点儿火来烤烤?。何大哥笑了,他说:不用。腊梅又问:吃点儿啥呢?。何大哥说:还是稀饭,现在没有豆渣,加点糠吧!在食槽里放点草料。
这时、狗又叫着往林子里跑,老何想:都下半天了,谁会来呢?。一会儿从林子里转出一个人来,大家睁大了眼睛看着,是龙生。龙生拄着一根拐棍儿,慢慢地走岀了林子。大家撇下马,去迎接龙生。
永秋说:我今天左眼一直跳呢!,好事儿都来了!。大家把龙生迎到堂屋,老何说:你也不叫一个滑杆儿,自己就走来了。龙生说:只有我抬人家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坐。
永秋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怎么自己就走来了?。龙生说:好就好在没有伤着骨头,现在养得差不多了,在下边儿不习惯,我还是想回来,我不在家,你们就要受累了。
龙生指着院坝里的小骡子说:这个小马不一样呢,腿长、耳朵也长。老何说:他爹是陈家沟的那头驴子,自然腿长耳朵长。这个叫骡子,以后长得又高又大,力气也大,病也少,我们又多了一个好帮手。
老何看了龙生的伤情,他说:是皮肉伤,还好,没有化脓,多亏那两瓶百宝丹了,还真灵。龙生说:那药贵死了,只有张医官那里有,我想买一瓶回来,一问价钱,我吓了一跳,太贵了。老何说:你被打成那样,再贵也要用,他总不敌一头猪吧!。
提起猪,老何又挠头了,快二十头了,花猪就有十五头,他叹气道:哎!现在母猪又怀上了,再过一两个月,又要生两窝小猪。现在这十五头花猪,架子是有了,现在要催肥,到了热天,就有一年零三四个月了,可以长到两百斤,苞谷有,再买些糠和豆渣。到时候全卖了,也可弄几百块钱。
龙生笑了,他说:人家看那么长的猪嘴,就知道是野猪,怕卖不出价钱呢!。
老何说:不是野猪,他爹才是野猪,便宜一点儿吧!,毛猪两角一斤,我就不信没人要,张屠戶不要,我卖给李屠戶。杀了,有谁知道是野猪的种呢!,其实野猪肉还好吃一点要不,叫黄明生来杀,一天杀一头,杀一头给一块钱,肉啊下水呀、随他留。我看黄明生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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