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

蒋介石为总司令,统帅八个军,十万兵力。

国民革命军兵分三路,一路挺进,势如破竹,于年底攻占武汉,将国民政府正式迁都武汉。

王太愚被编入以教导团第一团为班底的第一军,任政治部宣传干事,随大军东征。他英姿勃发,被火一般的革命热情激荡着,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路上撰写文章鼓舞士气,每到一处便带着几个战士大街小巷张贴标语口号,宣传北伐革命的意义。

翌年三月,在北伐胜利进军的猛烈发展情况下,上海工人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举行第三次武装起义,胜利占领了上海市区,并建立了工人纠察队,维护当地治安。

四月,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不费一枪一弹进驻了上海,驻扎下来。

王太愚与陈一清三年前上海一别之后,这还是他头一次重回上海滩。想到很快就能与陈一清刘大白等至爱亲朋再见面,他心情非常激动。另外,他猜想那个铁塔般的大汉刘星火肯定在工人纠察队里担任重要角色,正威风凛凛地率领工人们在大街小巷巡逻保卫,也很想见识一下他今日的风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部队突然接到一纸调令,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二师调往南京,由周凤岐的第二十六军接防。王太愚不明白怎么回事,大失所望,只得怏怏不乐地随部队去了南京。

蒋介石的总司令部随后而至。

戴春土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他现在的职务是总司令部特务处联络参谋。这个特务处的处长名叫朱虎,也是从上海滩过去的,曾经给莫金生递过门生拜帖。两个人随司令部驻扎上海之后,得了特殊密令,立即潜出军营前往法租界。

朱虎去找莫金生。

戴春土来找水生。

他去的时候,水生正独自一人在家和女儿美娟玩耍。

原来前些年英菊和白素素两个怀孕都流产了,后来没有再生。直到两年前,英菊才又给水生生了个女儿,取名叫美娟,被他视为掌上明珠,宠爱得不得了。

有了女儿之后,水生对很多事情都淡了,平日很少出门,待在家里陪女儿享天伦之乐。

两个儿子,老二孝龙和老三维英在正始学校上学。水生不要他们特殊,让他们和其他同学一样住在宿舍里,一个礼拜才回家一趟。

儿子不在家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用不着板着脸做威严状,可以和女儿整日嬉笑玩闹,没大没小,自己也快乐得像个孩子。

这父女俩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划船:

水生趴在长沙发上,让女儿骑在他后背上,舞动小胳膊假装划船。玩着玩着,他就会故意将身体摇晃一下,做出船在江中颠簸的样子。每到这个时候,小美娟怕摔下来,立刻趴在他身上,用手揪住他的两只大扇风耳朵,然后“咯咯咯”地笑起来。对于他来说,女儿的笑声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音符,比什么乐曲都动听。

他们两个玩得正欢,忽然从门口传来一声叫:“水生哥。”

水生的两只耳朵被小美娟紧紧抓着,脑袋动弹不得,随便问了一句:“哪个?”

“是我,春土。水生哥,我回来啦。”

乖乖!原来是戴春土回来了!

水生一甩头,挣脱了女儿的小手,一把将她楼在怀里,从沙发上坐起来。

果然是戴春土,手里拎着个公文包,一步跨入了厅堂。

只见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系一条蓝白条文的领带,戴一顶硬边蓝呢子礼帽,外面披着一件蓝呢子大衣。浑身上下一片蓝汪汪的,仿佛刚从蓝靛染缸里钻出来。

他向水生鞠个躬,又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水生哥。”

“春土!真是你回来了。坐。快坐。”水生高兴地说道。

英菊和虞妈听见动静过来,出来和戴春土见了面。英菊从水生怀里抱起美娟上楼去了。虞妈接过来戴春土的礼帽和大衣,挂在衣架上。又忙不迭地沏壶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退出去。

戴春土侧着身子坐在单人沙发上,面朝向水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拿出一块金灿灿的金怀表,给水生递过去:爱aiz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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