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王爷与王妃对坐饮茶,闲话早上的事。
“你不该动手。应该喊我去。虽说比不上你威风,但打一个国公夫人还是够用的。”
“有什么不该动手的。侯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再有下次,我连他一起打了。”
“哎,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吧。侯家那两个孩子,咱们也见过的。多好的两个孩子。我这个当娘的,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吧。”
国公府。
“你们这群蠢货!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吗!”
“爹!娘都这样了,您就少说两句吧!”
病榻上,筋骨断裂不知多少的徐氏双眼无神,呆呆傻傻地听着丈夫与儿子的争吵。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楚的柱石、享誉天下的兵甲,会出手打女人,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往常女人家的争斗,不过逞些口舌之利,了不起打一巴掌,她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你们真是疯了!”国公气得须发乱飘,“不说世子早就请过旨,叫陛下恩准他们兄妹婚嫁自由,旁人不得干预。就是有这个心思,哪有这样说话的?三位公主都以安为封号,郡主的封号也有陛下金口玉言的一个安字。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郡主来给你的好儿子做妾!你想死不用这么麻烦,自己觅一口井去,省的连累旁人!”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王爷动手的时候你不也在场,你怎么不出手阻拦?”
“我还出手阻拦!我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拦住你娘在陛下面前发疯!”
我阻拦?我阻拦个屁!开国的将领中,王爷、周将军这些人都是太一境中尤排的上名号的大修,你爹一个四阶中都籍籍无名的人,阻拦个屁!你信不信王爷真敢借着这个机会连你爹我一块儿揍了!
侯关京双目赤红,他虽与父亲不亲近,却与母亲很亲。在母亲面前,也可说是个孝子,如今母亲受此大辱,他如何能不恨?
世子早就请过旨……
他忽略了那些不重要的因素,只盯着这一句。他三番两次受辱,都是因为八贤王府世子朱旭那个疯子,如今更是欺负到他母亲头上来了。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侯关京心中激荡不已,连自己老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娘!您放心,您放心,儿一定给您报仇!”
若是在往常,他不会这样去找朱旭的麻烦。八贤王府的世子是纨绔圈子里有名的疯子,说杀人就杀人的那种,全拿那些个身份尊崇的二代不当人。只是一则侯关京跟朱旭结过一回仇,代价不过是一身伤而已,心下料定饶是朱旭也不敢动自己;二则如今母亲受难,他也没了理智与冷静。
又陪着母亲坐了一会儿,侯关京这才起身回自己屋。
回了屋,看到那名跟着自己许久的美人低眉顺眼,不吵不闹不多事不多嘴专心伺候,心情也稍微好了些。
“老夫人生病了,旁人照顾我担心。你一会儿就收拾一下搬去伺候老夫人。有一点差错,我剁了你。”
就这么个玩意儿,难得,竟然还有点人心。
“是。”
那女子既不表忠心,也不邀功,更不说些什么舍不得公子不愿走之类浓情蜜意的话,只轻声答应一声。
女人,尤其是身份地位低微毫无人权的女人,耳聪目明口哑才是生存之道,对于那些拿人命不当人命的大人物们来说,张口只会叫人觉着聒噪。
侯关京一抬手,那女子懂事地退下。
“记得把王管家喊来。”
“是。”
不大会儿功夫,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到了侯关京门外,见门没关,就直接进了屋。
“公子。”
“啊,王管家来啦。”
“是。公子有何吩咐?”
“我就不跟王管家绕弯子了。今天的事儿,王管家都听说了吧。”
“是,听说了。那王府实在欺人太甚。”
“依王管家之见,如果想报复那朱旭,应该如何做?”
“左不过酒色财气四个字。”
“这么说,酒色财三字都没用,剩下的就是从这个气字上做文章?”
世子年少,自然是逞凶斗狠的好年纪,若能以此引他犯错,确乎可行。
王管家摇摇头:“不贪酒倒是有可能。只是,公子,都是人,您相信这世上有人不贪财吗?您也是男人,您相信这世上有男人不好色吗?”
“这话……倒也有道理。”
确实。抛开酒不谈,他就不信,世上有人不好色、不贪财、不动气。
“所谓不贪不过是权衡利弊。只要筹码足够,就是最高洁的君子也能被撬动。”
“那依王管家之见?”
财字就不用想了。至少国公府的小少爷是没有那个实力撬动一个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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