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宇文府后,尉迟迥微笑着招了招手,特意把韩擒虎叫到自己身边私聊。俩人虽不是一代人,但相交却是十分投缘,都早已把对方当成了忘年交。俩人相伴而行,一直在低声闲聊,言行举止显得十分亲近。于是,双方随从人员缓缓随行,彼此间也在友好地相互打招呼。

尉迟迥是文武全才,又是见多识广之人,也曾经多次来过宇文护府中,早已感觉今日情况似乎明显有异。他性情豪爽,说话经常直来直去,很快就低声询问道:“小虎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韩擒虎微笑着:“尉迟大将军,我是第一次来宇文府,当然感觉这里一切都很新奇呀!”尉迟迥低声道:“小虎子,你我是忘年交,说话又何必遮掩呢?说实话呀,只怕不只是新奇吧,我怎么就感觉是充满杀气啊!”既然对方如此坦诚,韩擒虎也就不再遮掩,神情严肃地低声道:“尉迟大将军,您是宇文护大人的表哥,应该很清楚他的为人处事。真是没想到,我与他素无恩怨,今日却差点就遭其暗算了!”尉迟迥低声道:“小虎子,难道他摆的是‘鸿门宴’?”韩擒虎低声道:“尉迟大将军,他埋伏了数百高手,还准备了各种毒药和武器,目的就是想要暗算我呀!”尉迟迥好奇道:“小虎子,你是怎么发现的?”韩擒虎低声道:“尉迟大将军,实话告诉您呀,我方不仅制服了埋伏人员,还收缴了对方大批毒药和暗器,所有东西都到了我方车里面。”尉迟迥一听,顿时既感到十分惊讶,同时也充满了钦佩之意。他沉默片刻,随即就愤怒道:“小虎子,你才刚刚出仕,又没有影响他任何利益,没想到他居然也要痛下杀手呀!”韩擒虎低声道:“尉迟大将军,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呀!仔细想想,无非是我和宇文觉世子感情较好,估计宇文护大人心里面有什么误会吧。”尉迟迥听到这里,不由得默默地缓缓点头。没多久,尉迟迥低声道:“小虎子,我也很喜欢觉儿,只怕宇文护表弟也很有想法呀!丞相大人身体不好,现在是非常敏感时期,看来你我都要多加小心呀!”韩擒虎点点头,微笑着低声道:“尉迟大将军,谢谢您坦诚相告!今日就此别过,请大将军多多保重!”尉迟迥微笑道:“很好!很好!小虎子,多多保重!”

韩擒虎欣然告辞尉迟迥,带着家人们一路跃马扬鞭,早早就回到了韩家庄院里面。众人虽然是第一次去宇文府,但已经把府中环境观察得十分清楚,而且也深刻体会到宇文护的险恶用心。兄弟姐妹们相互讨论,从此把宇文护列入黑名单,都说要时刻提防这个小人的阴谋诡计。小德子和小才子中过毒,心里面感触更是十分深刻,不仅把当时情况和兄弟们认真分析,还说自己性命是两位师傅和独孤青、韩春芳姐妹俩所救。独孤云和独孤鹤也高度重视,潜心研究缴获回来的毒药和暗器,准备要抽时间对成年弟子们进行专项培训。

眼见夫君平安归来,独孤琴感到满心欢喜,顿时忘记了孕期的辛苦和烦恼。傍晚时分,夫妻俩相互牵手,在大水库边缓缓散步,一边尽情欣赏着湖光山色,一边低声讨论着宇文府情形。独孤琴虽然没有去现场,但是认真听了夫君和妹妹们讲述后,很快就对宇文府那个地方充满了厌恶之感,也把宇文护这个从未谋面之人列入了防范黑名单。突然,她又想起了独孤盘若,更记起好姐妹说过之言,心里面不由得为她们担心起来。于是,她要夫君扶着自己,一起去找阿爹和二叔商量。一番讨论会,众人都一致认为,独孤信与杨忠、宇文泰都是亲家,而韩家与他们这三家又关系十分密切,很有必要把宇文护这种恶念及时通报他们。家人们最终决定,先去独孤信府中拜访,把这些情况全部具体告知,看他有什么个人想法或相关建议。

一日上午,独孤云和独孤鹤早早出发,带着一帮弟子们进城拜访独孤信。由于双方早已提前约好,独孤信就专门留在家里,准备要好好陪同两位义弟叙旧。一番寒暄后,独孤云就和义兄独孤信低声私聊,把上次在宇文护家的相关情况都告诉了他。听完事情经过后,独孤信既感到十分吃惊,同时也显得颇为愤怒和激动,当然也十分佩服两位义弟的高明手段。后来,他把很多机密告诉了独孤云,并说宇文泰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已经正式决定要培养宇文觉做接班人。他还说自己女婿宇文毓虽是长子,但庶子身份没办法和嫡子宇文觉相比,也从来没有想要参与宇文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应该不会成为宇文护这个小人眼中想要关注的对象或目标。眼见义兄似乎并没有太多危机感,独孤云就把独孤盘若差点受辱之事委婉提及,很快就引起了独孤信的极端愤怒与高度重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实在没想到宇文护如此下作,不仅是政治斗争上不择手段,就连生活品行方面也不知廉耻和禽兽不如。独孤信满脸严肃,默默沉思了良久之后,也把自己内心想法都告诉了独孤云。他准备找机会,尽快约见杨忠等亲朋好友,要把宇文护这些勾当告诉大家,并提醒他们都一定要增强防范之心。后来,独孤云又提醒他,这些事要不要告诉宇文泰。独孤信想了想,就把内心担忧告诉了义弟,“因为自己很了解宇文泰,也知道亲家怀疑他想支持长子,毕竟长子宇文毓是他的亲女婿呀。而且,宇文泰很器重宇文护,如果特意去告诉他这些事,说不定还会大大加重其心中疑虑。”独孤云一想,觉得义兄处境很不妙,不由得更加为他担心起来。后来,他又告诉义兄,准备让自己女婿韩擒虎出面,专门去把这些事情告诉宇文觉世子,让他自己考虑要不要禀告其父宇文泰。独孤信一听,觉得义弟这个想法很好,还赞同他尽快安排韩擒虎去落实。于是,独孤云立即去找女婿韩擒虎,吩咐他马上带人去丞相府找宇文觉私聊。

没想到的是,韩擒虎一到丞相府,就感觉氛围与往常大不相同。宇文觉见到他后,虽然依旧是笑容满面,但是难掩其内心焦虑和忧愁之态。一番闲聊后,韩擒虎才知道内情,原来宇文觉已收到密报,他父亲宇文泰在外地突然病重,家里人目前都已经吓得一片慌乱了。韩擒虎知道这情况很特殊,不忍心再给宇文觉增加心里负担,就暂时没有提及宇文护的那些烂事,只是好言好语地安慰着这位尚且年幼的好兄弟。为了宽慰宇文觉,韩擒虎还主动表态,如果丞相府有什么危难之事,希望他能够及时派人送去通知,自己愿意全力帮助好兄弟解决困难。宇文觉听了此言,倒是感到十分高兴,还当面向韩擒虎诚恳致谢。这时候,宇文觉似乎成熟了不少,还特意带着韩擒虎入内见家眷,以表达自己对好兄弟的一片真诚之意。双方一番细聊后,韩擒虎就起身告辞,宇文觉也亲自送出门外,兄弟们还互道珍重和依依惜别。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