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宇文毓很直接,开门见山地主动道:“迥哥哥,三弟带人守在父亲身边,委托小虎子特意陪我回来,主要是想和你商量后事准备。”尉迟迥低声道:“毓儿,现在情况确实很复杂,我个人建议还是从三方面同时准备吧。”宇文毓连忙道:“迥哥哥,你说的是哪三个方面呢?”尉迟迥继续道:“一是你父亲身后的丧事准备,二是觉儿接替你父亲职权的接位准备,三是朝廷局势稳定的掌控准备。”宇文毓一听,当即连连点头,随即又低声道:“迥哥哥,你考虑很全面,就按照你说的这三方面,我们同时着手进行准备吧。”这时候,韩擒虎担忧道;“尉迟大将军,前两方面准备都好办一些,难的是第三方面准备不好做哩。”尉迟迥感慨道:“唉!小虎子说得很对呀!朝廷势力确实错综复杂,目前各方面都已经在暗流涌动了!”宇文毓心下着急,情不自禁地连忙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韩擒虎低声道:“我个人建议,丞相大人的丧事要立即准备,宇文世子的接位准备也应同步进行,这样就可以便宜行事和随机应变。至于朝廷局势稳定的掌控准备,则需要尉迟大将军亲自坐镇在京城和朝廷,以防备那些宵小之徒的不轨之心及蠢蠢欲动。”

尉迟迥一听,连连点头道:“嗯,不错!小虎子,你的建议很好!既重点突出,又切中要害!将门虎子,真是少年老成啊!”宇文毓连忙道:“迥哥哥,那就按照小虎子这个建议,我们立即抓紧时间分头准备吧。”尉迟迥低声道:“好的,就这么办吧!我们再想一想,必须要考虑得细致一点!”其实,尉迟迥老成持重,本想要说提防宇文护一事,可是又觉得这个时候不便如此明言,最终还是强行忍住没有说出来。眼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宇文毓连忙询问道:“迥哥哥,你还有什么建议吗?”尉迟迥低声道:“没,没有了!”韩擒虎聪明伶俐,明白他应该有难言之隐,这时候也只好装作不知,于是就暂时保持了沉默不语。接下来,三人继续商量,把一些细节事宜都讨论了一番。眼看已夜深人静,宇文毓就起身告辞。他带着韩擒虎一行人,回到自己府中好好休息一晚。第二日开始,大家立即分头行动起来。

就在众人紧锣密鼓地忙于各项准备时,宇文泰却带着无限眷恋和深深遗憾病逝于云阳。当时,他强撑着病体,同时接见了宇文觉和几个女婿,十分艰难地缓缓口述了一些重要遗言,然后就在众多亲人们面前突然间停止了呼吸。当时,还有不少重臣守在房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宇文泰召见自己。尤其是独孤信,怀揣着宇文护的诸多秘密,想要在最后时刻告诉这个亲家。可惜的是,现在为时已晚,独孤信再也找不到机会了。事已至此,宇文觉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立即安排亲信连夜回京城报信。得到宇文泰病逝消息后,尉迟迥立即引起高度重视。他迅速启动事先计划方案,有序调动自己的亲信队伍,立即加强了对长安城的管控措施。如此一来,确保朝廷稳定,以防出现意外事件。同时,他安排韩擒虎立即动身,前去云阳帮助宇文觉处理后事。由于事先准备充分,那些别有用心者不敢乱动,宇文觉并没有碰到什么太大麻烦,就较为顺利地接替了其父宇文泰的丞相之位。按照宇文泰临终遗言安排,由他的亲侄子宇文护负责辅政,协助宇文觉开展西魏朝廷管理等各项工作。宇文泰丧事井然有序,既风光大办也极尽哀荣,最后顺利安葬于成陵之地。

宇文觉虽然年少,但是人生想法却很多,心里面也早已经踌躇满志,很希望自己能够像父亲一样闻名于世。操办完父亲丧事后,他决定化悲痛为力量,勉励自己要尽快振作起来。他决定继承父亲遗志,一心想着要大展宏图,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伟大事业来。他私底下找到尉迟迥,态度诚恳地主动请教道:“迥哥哥,我想振作起来,早日干出一番事业来!”尉迟迥听了很高兴,当即就微笑着回应道:“好呀,好呀!只要觉儿有决心,哥哥一定全力支持你!”宇文觉低声道:“迥哥哥,我很想尽快履行丞相职责。可是,我爹把丞相之权都交在宇文护手中呀。”尉迟迥低声道:“觉儿,这是因为你年龄还小,舅舅担心你控制不了复杂的朝廷政局哩。”宇文觉低声道:“迥哥哥,你能不能帮助我把丞相之权收回来呢?”尉迟迥低声道:“觉儿,当然能呀!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目前还为时尚早哩!”宇文觉继续道:“迥哥哥,这是为什么呀?我还需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尉迟迥正色道:“觉儿,因为你年龄还小,又缺乏能力和经验呀。就算现在收回丞相之权,你也难以正确行使好这项权力,更控制不住目前这种复杂的朝廷局面。这一点你爹早已考虑得很清楚,所以才决定让宇文护协助辅政呀!”宇文觉低声道:“迥哥哥,你可能还不知道,宇文护一直是心术不正哩。我觉得他不可靠,想要把丞相之权收回来,全部交给你来帮助我行使。好不好?”尉迟迥听他如此一说,刹那间不由得心头大震,同时也为这个表弟感到担忧不已。他自然知道宇文护心术不正,但是现在朝廷局面非常复杂,根本就不是能够轻易动他的时候。尉迟迥想了想,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觉儿,你一定要慎言!以后必须记住,千万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这种话了!”

宇文觉心中很担忧,就惴惴不安地询问道:“迥哥哥,这是为什么呢?”尉迟迥正色道:“觉儿,你爹的决定并没有错哩。你如果现在就想改变这个决定,极有可能很快就会招致杀身之祸呀!”宇文觉低声道:“迥哥哥,那我该怎么办呢?”尉迟迥低声道:“觉儿,你一定要有耐心,要默默等待时机!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表露出对宇文护的不满之意!”宇文觉低声道:“迥哥哥,那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尉迟迥想了想,随即低声劝说道:“觉儿,必须等到你自己有能力掌控一切的时候!”宇文觉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无可奈何地低声叹气道:“唉,好吧!迥哥哥,我都听你的。”尉迟迥安慰道:“觉儿,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宇文觉点点头,微笑着回应道:“我知道了,谢谢迥哥哥!”这兄弟俩本来就感情深厚,经过这一番私下密谈后,双方之间关系变得更为密切。他们是表兄弟,俩人如此亲密无间,朝廷重臣们都经常看在眼里。大家心知肚明,也渐渐习以为常,谁也并没有太在意。但是有一个人特别在意,那就是宇文泰的亲侄子宇文护!

宇文护疑心很重,一直在心里思考着:“尉迟迥老谋深算,他和觉儿走得如此之近,很显然必定是有所图谋。难道,他想改变叔叔的临终遗言,其目的是图谋我手中权力吗?他又不是宇文家族中人,这似乎也不切实际呀!”不管怎样,宇文护加强了对宇文觉和尉迟迥的关注,还私底下让自己亲信门经常打探他们之间的所有消息。这段时间,韩擒虎一直都在忙忙碌碌,协助宇文觉顺利继承了丞相之位,并帮忙操办完他父亲宇文泰的身后丧事。眼见暂时无紧急情况,韩擒虎就申请休假三个月,专门在家里面陪伴独孤琴养胎待产。考虑到韩家庄院很近,宇文觉当然也同意他休长假。但是彼此约定好,如果突然有重要事情,就随时保持联系和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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