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道歉？”
梁爽眼角还挂着泪，因夏乔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而有几分呆滞，扬起一张哭的惨兮兮的脸懵懂地看着她。
那般无助地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夏乔的眼，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还在夏家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无能为力弱小的自己，那个一遍遍不停地对别人说着对不起的自己。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我会好好练琴的。”
“对不起妈妈，我下次一定会考的更好的。”
“对不起阿姨。”
“对不起小叔叔。”
“对不起……”
……
那个总是战战兢兢的小夏乔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明明已经练了很久很久的琴，只因为老师一句周家那孩子已经在弹新曲子了，自己一向温柔的爸爸就变了脸色，只留下一句“什么时候弹会了什么时候出来”就把她关在了琴房。还有她的成绩，她不明白妈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已经是第一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满意呢？
小夏乔不明白也想不清楚，可她已经习惯了道歉，习惯了先退一步。
“为什么要道歉啊？”
夏乔不知道自己是在问眼前的梁爽，还是在问多年前的自己。
“不要道歉，既然没有错那就不要道歉。”
因那句话而萌生的震颤还在心里激荡着，可眼前却早已没了说这话的人的身影，梁爽垂眸看着手里的纸巾，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
这一刻，她的心头像是放下了一块压抑了许久的大石头，如释重负的快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轻松，难以控制的眼泪涌出眼眶，好像也将她一直以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都带走了。
“谢谢。”
梁爽笑着低声喃喃，再一次因为夏乔的出现而觉得幸运，夏乔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她的出现给了自己多大的勇气和希望，她羡慕她、嫉妒她，甚至曾经也满怀恶意地埋怨过她的存在，可也是因为她，梁爽第一次明白原来渴望的东西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原来不喜欢是可以反抗的，原来做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夏乔始终在不声不响地改变着她，哪怕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哪怕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可自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仿佛命中注定般，她会拥有新的可能，就连那天被夏乔遗落下的书，都像是在给予她放下过往重新开始的勇气。
“不做第一也没有关系，本来就是特别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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