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路边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正坐了个书生,瞧着三十来岁,脱了一只鞋把脚搁在膝头,表情似乎颇为沮丧。

“道长!这位道长!”

正牵着驴儿上前,那书生却仿佛看到了救星,挥舞着双手高喊起来。

“这位道长欲往何方?可否载我一程?”

等到了近前,那书生并未起身,只坐着行了一礼。

苏远尘这才看到,对方一只脚似乎是受了伤,也打了个稽首笑道:“这有何不可?这位先生,贫道在外多日,带的干粮吃完了,想找附近村子买上一些,敢问附近村庄还有多少路程?”

说着上前将那书生搀扶起来,送上了驴背。

这人应当是本地的,正好可以跟他一起去附近的村子。

书生坐稳之后,听见道士的话,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正好正好,道长倒是赶上了好日子,我是这附近望山村人,就在前方不到十里处,村中今日正摆喜宴呢,请道长也去沾沾喜气!”

喜宴……

苏远尘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几天都没有吃过正经饭菜了,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新鲜烹制的菜肴。

甩开脑中杂念,他看了看书生肿胀的脚踝,好奇道:“先生你这脚是?”

书生苦笑一声:“不瞒道长,我在那宝安县城某家任教书西席,不住村里,今日天未亮就往回赶,不料扭伤了脚踝,捱到此处实在是走不动了,眼看就要误了时辰,只能干着急,也幸亏遇着了道长你。”

那还真是巧了,苏远尘也笑道:“先生这么急着往回赶,想来是家中哪位亲戚大喜?”

“非也非也!”

书生在驴背上摇着头,语气却颇有些自得:

“我们望山村这么多年,就出了小生一个读书人能进城教书,村中其余人可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因此村里不论大小事,邻里们都愿意请小生帮忙定夺。”

他说着伸手捋了捋大青驴脖子,又道:“今儿村中喜宴,本是请小生去写一副喜联,道声贺的,因此我才早起赶路,却不想还是遇着意外,只怕耽误东家吉时啊……”

“无妨无妨,我们快些走便是,应当还是能赶得上的!”

苏远尘说着拍了下驴屁股,仗着自己身法,也在一旁小跑跟着。

这年头照明手段不过蜡烛油灯,小村庄里的平民百姓还不怎么舍得用,总不能让一村子人抹黑吃席吧?

因此一般办事宴请都选午宴,一切更方便些。

“对了,小生左墨,字秋实,还未请教道长如何称呼?”

书生看道士一头汗的跟着跑,自己却坐在人家驴背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想起来还未做过介绍。

苏远尘身高腿长,一路小跑倒也不累,只是笑道:“原来是左先生当面,贫道苏紫虚。”

二人就这么一路闲聊,小道两旁的景物渐渐规整起来,荒地开始减少,农田逐渐增多。

这村里走出的读书人终归还是实在,道士也是个随和的,二人言谈间很快就熟稔了。

苏远尘有武艺在身,脚程快,又加上宴席的诱惑,牵了驴几乎是一路跑,七八里路只走了小半个时辰。

终于,穿过一片农田后,小路尽头依稀看到个村庄的轮廓来。

村头还站着两三个人影,一直冲路上张望,见着两人一驴出现,顿了一顿,然后急忙迎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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