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衔月垂眸,“无事,你先退下吧。”
“陛下。”
易九贵有些忐忑,这一问太过唐突。
“他可是说了一些不恰当的话?”
少年长跪不起,“恳请陛下宽恕他的鲁莽无知。”
“起来吧。”裴克己将他扶起,态度坚决:“你可以回去了。”
再三下令,易九贵无法再违抗,行礼退下。
小顺子领着皇帝和肃王来到伤员帐外,轻轻一点,指向帐中躺着的男人。
“是他?”
易衔月认出,就是这人当时鼓励易三贵领路,又叮嘱他早点回来。
“唉……怎会如此。”
她正要前往帐中,被裴克己拦下。
“对你而言,此事太过凶险。”
她没有拒绝,默默点头。
“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换作平日,她断然不会同意裴克己替她过去。
可小顺子重复的那句话,实在让人心惊:
“不就是死了个人,有什么的。由他来指挥,还不如黄口小儿有能耐。”
也许只是随口的抱怨吧,易衔月希望只是她多心了。
她在帐中静候,先于裴克己,等来了朝云的两名使者。
验明身份,查验无误,使者终于得以面圣。
“在下乃朝云国平措可汗麾下,专程前来为贵客接风的使者。”
一使者说,一使者译。
这叽里咕噜的朝云语,虽晦涩难懂,听着还怪顺耳的。
“美意朕心领了,替朕谢过朝云的平措可汗。”
使者闻言点头,继续说道:“惊闻山洪噩耗,始料未及,在下只带了美酒美食,并未带够救灾之物。”
“使者不必介怀,只是朕无心享受,请分给军中兵士们吧。”
使者点头,称赞了大燕皇帝临危不乱,仁慈心肠,乃大燕万民之福。
易衔月一笑回应,礼貌地将他们请出营帐。
“这朝云使者还惯会客套哩。”
小顺子边说,边擦了擦汗。
朝云人高大,他作为普通人一见,瞬间压迫感十足。
“陛下,可否要派人跟上一段?”
“跟。对外说是去前边探路的。”
方才那两个使者,言谈举止间,总是有意无意间瞥向自己背后挂的卷轴。
那只是一幅平常的装饰罢了,他们究竟在看什么?
她躺在营帐中思索,反复嚼着这件稍显微妙的事。
帐外传来阵阵嘈杂,众人分了使者送来的美食美酒,正围着篝火享用。
过了一会,欢乐的时光结束,恢复了平静。
易衔月望向帐外,天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今日营帐数量吃紧,布置不失规格营帐又只剩一间。
裴克己只能和自己挤一间将就,他早就知晓这件事了。
怎还没有回来?
关外的夜总是很凉,她系起披风掀开帐帘,却意外发现有人坐在那沉思。
是裴克己。
心中担忧消散些许,她把人拽回帐里,披上毛毯。
“你没有误会他。他确实拥护裴暨,意图行刺于你。”
易衔月的手一顿,险些把毛毯刮落。
“他已经……?”
裴克己点了点头,“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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