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的寓意甚好,上次简单拜堂时以叶代盏,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特制的蜜饮酒液入喉,辛辣之余是花香和果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令人甜蜜得有些晕眩。

纳兰克己忽然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到:“臣亲手削了三日……刺伤处每疼一次,想念就多加一分。”

易衔月顺了他的心意,凑近与他耳语:“哦……你一会有更好的方式向朕证明,对不对?”

许是话说得太过直白,连她自己的面上都忍不住飞过一抹红霞,幸好灯影蹁跹,除去近在咫尺的他外无人察觉。

纳兰克己拾起飘落在她鬓角的一片合欢花瓣,神色自然地回答她,“那是自然,臣会好好让陛下知晓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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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夜宴的喧闹欢腾被隔在椒房殿外,这处虽暖融融的,倒是很安静。

鎏金烛台上的龙凤喜烛爆出灯花,映照着二人对坐床沿的身影。

朝采并蒂莲,暮绾同心结。

纳兰克己执起错金剪,先剪下自己一缕银发,“朝云有结发为盟的旧俗”,又轻轻挑起易衔月鬓边青丝,“青丝白雪本不该相缠,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以吻封缄,温热呼吸掠过易衔月的耳畔:“既然相缠了,千山暮雪,沧海桑田,我都不允许它们再分开。”

易衔月被紧紧拥着,反复念着他的名字,低声呢喃着承诺:“朕是天下人的君,也只是你一人的妻。”

窗外忽有流萤掠过,男人解下贴身佩着的两枚玉佩压在枕上,正是当年作信物的那枚,竟然还留着。

烛影里,他眉眼温柔似初雪消融:“不知用昔年的玉佩,能不能换你替我实现一个愿望。”

“唔……你要什么?”

哑药的波及早已退去,此刻易衔月的声音微哑,只因情动。

唇上的胭脂悉数被吻去,他倾身而上:“你戴的那对东珠耳坠,可否日日落在我枕上?”

要的是不多,可未免太过贪心了,什么时候把他养得胃口这样大?

易衔月哑然,却不敢看他,索性与他头相抵,气息相缠。

合卺酒的余韵伴着龙凤烛的摇曳烛光,渐渐融成一片金雾……

红罗帐外,宫人埋下的合欢香正袅袅升起。

易衔月与纳兰克己安卧榻上,各执半幅鸳鸯锦被,在被下悄悄勾住彼此小指。

檐下琉璃宫灯正明,铜铃被夜风吹响。

她回忆起了什么,忽然轻笑着问:“有一年秋猎,你受了伤被我召回来,也是这样偷偷勾住我披风系带的。”

他垂眸,“原来你知道。”

想要稳住身形,靠一根单薄的系带起不了太大作用,惟剩一点心理安慰。

“那时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很害怕?我……”

衣袖再次交叠,易衔月轻轻推搡起了他:“你干什么?唔,别动了,那时候胆小,现在胆子竟然这么大……”

抱怨的话音渐隐在更漏声里,唯有金线百兽与银线月华,在龙凤烛火的映衬下再次融合。

夜的漫长不再是负担,离天明尚有些时间,可以一寸一寸,慢慢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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