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枢轴转动声惊起蛰伏的蝙蝠,谢云蘅贴着潮湿的井壁下滑,腕间五色缕在黑暗中泛着幽光。马文才的佩剑刮过井壁,蹭出几点火星,照亮下方交错的青铜锁链——那些链子缀满刻着星宿的玉牌,正随水流缓缓旋转。
"坎位困龙。"谢云蘅忽然按住马文才执剑的手,"这些玉牌排布暗合洛书,需按"戴九履一"的方位..."话音未落,锁链突然绞紧,井水暴涨三尺。
马文才反手将她拽到身后,玄铁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铜刺:"你们王家人就爱搞这些鬼画符!"剑锋撞上玉牌刹那,谢云蘅瞥见心宿位置镶着的陨铁片——正是《黄庭经注》里提到的亢宿陨铁!
水流漫过腰际时,她突然解开发带。浸血的青丝缠住玉牌,竟让暴动的机关骤停片刻。"左三右七,天罡步!"她推着马文才踏过浮出水面的石桩,"这些是当年观星台的计算桩..."
话音戛然而止。最后一方石台上,两具相拥的白骨挂着残破道袍,指骨死死扣着鎏金罗盘。谢云蘅认出道袍上的金乌逐日纹,而罗盘中央凹陷的形状,正与她怀中的金乌玉佩吻合。
马文才用剑尖挑起白骨颈间的铭牌:"永初三年,司天监少丞周衍。"他突然冷笑,"你外祖父最得意的门生,竟是司马家的暗桩。"
谢云蘅将玉佩按入罗盘,井底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青铜锁链层层褪去,露出嵌满陨铁的玄武岩壁,二十八宿方位各有一枚玉琮在幽蓝磷火中浮动。
"需要祭血。"马文才突然抓住她手腕,"《周髀算经》记载,琅琊星枢须以..."他话音未落,谢云蘅已划破掌心按上岩壁。
血线顺着星图蔓延,在危宿位置凝成血珠。马文才瞳孔骤缩——那颗血珠竟沿着三千年前刻下的星轨滚动,最终停在女宿方位。岩壁轰然中开,露出满室星晷仪。
"果然..."谢云蘅踉跄着扶住日晷,"母亲让我自幼研习《天文志》,原是为了今日。"她指尖抚过晷面霜纹,突然被马文才擒住手腕。
晷针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马文才看着她苍白的侧脸:"你早知破局之法需要殉阵?"
"是共生。"她抽回手,露出腕间浮现的星脉,"从五色缕缠上你那一刻,我们的命星就绑在了井底的浑天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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