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或许吧。”林渊抹去嘴角的血迹,握紧星云刀,世界树护甲的根系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但这一世,我终于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他的目光穿过灾患之花,直直地盯着蚀世阎君的核心,那里隐约闪烁着歌者竖琴的残影。

蚀世阎君感受到林渊目光中的变化,瞳孔微微一缩,骨拳上的灾患结晶开始剧烈颤动。

“你以为发现了一丝破绽就能改变结局?”他怒吼着,周身的灾患之力疯狂暴涨,整片空间开始坍缩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这无数次的轮回,不过是我用来消遣的游戏!”

林渊却不再言语,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轮回的记忆与力量全部注入星云刀。

刀刃上的世界树虚影开始扭曲重组,最终化作一把钥匙的形状,那把钥匙的纹路,竟与沙滩上神秘老者留下的青铜钥匙如出一辙。

林渊的指甲深深掐进星云刀的刀柄,粗糙的纹路在掌心压出带血的沟壑。

这是他第一千三百四十六次站在这片被灾患侵蚀的沙滩上,海浪裹挟着黑色泡沫拍打着脚踝,泡沫破裂时发出的声音,像极了第一次轮回时,那个被蚀世阎君碾碎的沙粒世界里,孩童最后的啼哭。

古寺的玄武岩墙壁在他眼前扭曲变形,每一道裂缝都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

他记得第三百二十一次轮回,自己曾试图用星云刀劈开这些墙壁,刀刃却被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

第五百零七次轮回时,他在墙缝里发现了半截褪色的羽毛,那是某个轮回里,自己化作神鸟形态战斗时遗落的。

“又来了?”蚀世阎君的声音从灾患之花的花蕊深处传来,这次他的身躯由无数破碎的镜面组成,每面镜子都映出林渊不同轮回的失败瞬间。

林渊抬头,看见镜中自己化作灰烬的模样,看见被灾患之力吞噬后扭曲的肢体,还有某次轮回里,他抱着濒死的同伴,对方瞳孔中倒映着正在崩塌的世界。

星云刀突然发出哀鸣,刀身浮现出前一千三百四十五次战斗留下的痕迹。

第三百次轮回时留下的灼痕还在冒着青烟,第七百次轮回时被灾患结晶刺穿的孔洞中,渗出金色的血珠;

最近一次轮回,也就是昨天,蚀世阎君的骨拳在刀背砸出的凹陷里,还残留着时空乱流的碎片。

林渊的世界树护甲表面,根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他记得第一千次轮回时,这些根系还能开出治愈万物的花朵,而现在,每一片叶子都布满了黑色的霉斑。

脚下的沙滩开始下陷,露出前几次轮回中埋下的武器残骸——锈蚀的权杖、断裂的锁链,还有某个轮回里,他为了增强力量,将自己的肋骨熔进星云刀时留下的碎骨。

“这次准备怎么死?”蚀世阎君的镜面身躯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灾患之眼,每只眼睛都投射出林渊不同的战斗姿态。

有的轮回里他身披光明铠甲,却被黑暗吞噬;

有的轮回他变成了与蚀世阎君同调的怪物,最终在自我厌恶中崩溃。

林渊握紧刀,刀刃上的世界树虚影开始扭曲,这是轮回次数过多导致力量紊乱的征兆,就像第九百九十九次轮回时那样,失控的力量险些将他自己撕裂。

古寺的铜铃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混杂着前一千多次轮回的回响。

林渊听见第一次轮回时自己充满斗志的呐喊,听见第五百次轮回时绝望的呜咽,还有第一千次轮回,他对着天空怒吼“我绝不放弃”时,声音里破碎的哽咽。

灾患之花的花瓣开始剥落,每一片都映出他在某个轮回里的结局:被吞噬、被同化、被彻底遗忘。

星云刀的刀柄突然变得滚烫,烫得林渊几乎握不住。

他想起第七百七十七次轮回,为了对抗蚀世阎君,他将自己的灵魂之火注入刀身,那次虽然失败了,但刀身从此染上了永不熄灭的灵魂烙印。

现在,这烙印正在与新的轮回之力激烈碰撞,在刀身表面炸出细小的火花。

蚀世阎君的攻击来得毫无预兆,灾患结晶组成的长矛贯穿了林渊的左肩。

剧痛让他想起第一百次轮回时,同样的伤口,那时他还会痛得颤抖,而现在,他只是麻木地将星云刀横挡在胸前,刀身上的旧伤与新伤重叠,迸发出诡异的光芒。

沙滩下突然传来震动,无数沙粒世界的残骸破土而出。

“还不放弃?”蚀世阎君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不耐烦。

星云刀突然剧烈震颤,刀身的裂痕中渗出七彩光芒。

林渊想起第一千三百次轮回,那个神秘老者留下的预言:“当所有轮回的伤痛在刀刃上绽放,便是破局之时。”

他握紧刀,看着刀刃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突然笑了。

这笑容里没有绝望,没有愤怒,只有历经千次轮回后的释然。

随着他挥出这凝聚了一千三百四十六次轮回记忆的一刀,星云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芒中,所有轮回的残影重叠在一起,化作了一道足以斩断永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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