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灯在风中摇晃出细碎的光斑,舒瑶踉跄着扶住廊柱。
后脑的钝痛里忽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消毒水刺鼻的手术室,心电监护仪急促的蜂鸣,还有推入静脉的麻醉剂泛起的凉意。
"姑娘?"石宇的声音像是隔着水幕传来。
舒瑶猛地攥紧腰间发烫的手术刀,刀柄上镌刻的"仁心"二字硌得掌心发疼。
当啷一声,狼首玉佩坠落在青砖上,碎成两半的狼眼正对着祠堂腾起的青烟。
她突然轻笑出声:"原来如此。"
石宇捡起玉佩时,舒瑶已经转身走向滴露轩。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纤长,掠过墙角倒伏的金银花丛时,绣鞋尖沾了些混着石灰的湿泥。
三更梆子响过第三声时,祠堂传来鞭笞声。
***
卯时的晨雾还未散尽,舒瑶在雕花拔步床上睁开了眼。
枕边搁着半块狼首玉佩,断裂处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她刚要伸手,后脑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大小姐醒了?"小丫鬟捧着铜盆进来,见她要起身慌忙阻拦:"相爷吩咐您静养......"
话音未落,外院突然传来嘈杂声。
舒瑶瞥见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却还是披衣下榻。
穿过垂花门时,正撞见几个粗使婆子抬着竹榻往西厢房跑,草席下露出一截青紫的小腿。
"是后厨的刘嬷嬷!"小丫鬟惊呼,"听说高热三天了,王大夫开的药灌下去就吐......"
舒瑶指尖无意识抚过腰间,那里本该挂着手术刀的位置空荡荡的。
她突然按住竹榻:"放平,掀开被褥。"
"大小姐莫要沾了晦气。"婆子们面面相觑,却在触及舒瑶眼神时下意识照做。
掀开的被褥下,老妇人颈间赫然浮着蛛网状红斑。
"三日来可曾腹泻?眼白是否发黄?"
抬榻的杂役突然插话:"刘嬷嬷发病前收拾过药库,当时摔了个青瓷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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