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悦摘掉被血染红的乳胶手套,在系统瘫痪的电脑上敲出二进制指令,键盘的触感生硬而冰冷。
当严明轩的怒吼随着电梯下行声消失时,她沾着血在祁风掌心补全最后一个坐标参数,指尖的温度让悬浮的结晶突然坠落在顾氏航运的股权结构图上。
解剖台的紫外线灯管发出电流过载的滋滋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
陈法医将三棱镜卡进颅骨缺损处,蓝光穿透额叶位置的结晶残留物,在墙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菱形网格,那蓝光清冷而神秘。
“死者枕骨有29处激光灼烧痕。”镊子夹起半融化的耳蜗植入体,金属表面倒映着严悦胎记渗出的血珠,那血珠在金属表面闪烁着诡异的光,“这组坐标对应港区7号仓库——三年前就被填海工程覆盖的位置。”
祁风用手术刀刮下镜面残留物,金属与陶瓷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让他后颈伤口迸出细碎血珠,那血珠溅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当血滴落在现场照片的浪花纹路上,那些原本杂乱的划痕突然重组为立体建模图,那图案在灯光下逐渐清晰起来。
“货运吊臂的抓斗齿痕。”严悦将放大镜对准血珠边缘的锯齿状结晶,紫外线扫过时突然映出半张人脸轮廓,“是龙门吊操作员特有的面部晒斑分布!”
祁风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记忆回溯如利刃劈开混沌。
三年前的暴雨夜,货轮甲板积水倒映着吊车编号LC - 7,操作室玻璃上的雨痕走向与死者耳蜗植入体的电路纹路完全吻合。
“查到了!”严悦的钢笔尖戳破港口值班表,那纸张被笔尖戳破时发出清脆的声响,“LC - 7的操作员王海,五个月前辞职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值班表背面的油渍在紫外线下显影出顾氏航运的鹰隼标志。
这油渍显影出鹰隼标志,说明顾氏航运与王海可能有着密切的联系,也许王海的辞职、案件的发生都和顾氏航运脱不了干系。
解剖室冷柜突然发出金属变形的呻吟,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祁风拽着严悦扑向墙角,二十七个铅盒同时炸开,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暗红结晶如活物般涌向显示着王海证件照的电脑屏幕,那结晶涌动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诡异的力量。
照片里男人的瞳孔位置,两粒微型结晶正发出心跳般的脉冲红光,那红光闪烁不定,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他在实时监控!”严悦大喊一声,将液氮罐砸向主机箱,飞溅的寒气在祁风睫毛上凝出冰晶,那冰晶晶莹剔透,带着丝丝寒意。
那些躁动的结晶突然调转方向,朝着他颈侧渗血的螺旋纹伤口疯狂聚拢,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记忆回溯失控般启动。
祁风在恍惚中看见王海工装裤上的油渍——那不是普通机油,是船用液压系统特有的荧光标识剂,那油渍在脑海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当脑海中的油渍图案与严悦掌心的坐标重叠,殡仪馆后巷的废弃修车厂突然在思维宫殿里亮起红灯。
“抓人!”祁风大喝一声,甩出警用匕首钉住正在自燃的硬盘,刀柄挂着的电子密钥弹出全息路线图,那路线图在空气中闪烁着光芒。
严悦迅速扯下白大褂裹住他血流如注的右手,两人撞开安全门,来到了特警车旁。
特警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味,座椅坚实而舒适,外面的雨幕如帘,雨水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走廊应急灯恰好映出王海三个小时前出现在跨海大桥收费站的监控截图。
特警车冲破雨幕的瞬间,祁风摸到严悦塞进他口袋的镇静剂,那小小的药剂瓶在手中有着冰凉的触感。
车窗上蜿蜒的雨痕与记忆中货轮甲板的积水纹路完美重叠,他忽然按住驾驶员肩膀:“绕道港务局档案馆!
王海要的不是逃跑...”
话音未落,车载电台爆出档案馆火警的刺耳鸣笛,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的心瞬间揪紧。
众人听闻档案馆火警,心急如焚,立即驱车前往。
冲天火光中,三十七层档案柜的燃烧轨迹,正是严悦早上在咖啡渍里画出的三角函数图案。
当众人冲进充斥着化学灼烧味的废墟,那刺鼻的味道让人呼吸困难。
祁风一脚踢开冒着青烟的保险柜残骸,那残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密码盘上凝固的蜡油形成吊车抓斗的齿痕,内层夹板残留的体温说明有人五分钟前还在这里。
“他拿走了九七年航运调度日志。”严悦用镊子夹起半片烧焦的借阅单,紫外线灯下显影的指纹却是顾明城两年前的刑拘记录编号。
祁风突然将严悦推进防爆掩体,自己迎着坍塌的档案架跃起。
飞扬的灰烬中,某个闪着幽蓝冷光的U盘精准落入他染血的掌心——那外壳上的螺旋纹路,与他伤口结痂的形状严丝合缝。
“是货轮黑匣子的解密密钥!”严悦的惊呼被新一轮爆炸声吞没。
祁风在热浪中扯开衬衫包扎流血的手掌,那衬衫的布料在手中划过,带着一丝温热。
他发现纱布上渗出的血渍正逐渐形成吊车操作台的仪表盘图案。
当增援警力包围现场时,消防水柱在焦黑地面上冲出的沟壑,恰好拼出王海上周购买的渔船编号。
祁风蹲下身,染血的手指抚过仍在发烫的排水口铁网,那铁网粗糙而滚烫。
三片逆向生长的铁锈,无声地指向东南方向正在涨潮的废弃码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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