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重新坐下,想要借助编织草鞋来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可是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宽阔的院子里,散落着几十个他编了一半,甚至是刚刚起步的各色草鞋和芦席。
“我答应尽付他六天的新野军政大权,不作干预,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刘备不由的开始有一些后悔。
“我来到新野八年,才经营了这两三千兵马。”
“如果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话,凭我这年近五旬的年纪……”
“恐怕此生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刘备从石桌上摸起铜镜,看着镜子里鬓边参差的白发,不由的伤感起来。
“我不信他,又能如何?”
“漂泊二十载,何曾有大贤之人肯折节辅佐于我?”
“难得此人肯留居新野,而且看他器宇不凡,应该不是个伪贤人吧……”
刘备想起之前先生数次料中曹操的事,而且谈笑之间,就夺了蔡熏的粮草,抢了曹仁的樊城。
又觉得或许此次那年轻先生用计,已是智珠在握,稳操胜券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刘备强行让自己坐下,重新拾起一缕稻草。
“主公!”
“主公!”
刚要编个起手式,忽然门外的大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简雍?糜竺?”
刘备一阵紧张,扔下稻草站起来迎了上去!
“新野大事如何?”
刘备几个箭步窜到军师府的门口,双手接住跑在最前面的糜竺,急切的问道。
“五天了!”
“三路兵马,音讯全无……”
糜竺的话,让刘备如同万里深渊,一脚登空!
整个心都变的凉凉。
“先生呢?”
“那位先生呢?”
刘备木然的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身问道。
“先生……”
糜竺的话里,带着几分嘲讽和气愤:
“先生从昨日午后便自斟自饮的快活,早已烂醉如泥,至今还呼呼大睡在县衙后堂呢!”
简雍素知糜竺对年轻先生没有好感,唯恐他借题发挥带偏了主次,赶忙上前躬身道:
“大贤之人,或许行事自有风格,不走寻常之路……”
“为今之计,还请主公从速返回新野府衙,执掌军印!”
刘备回头看了看天际的夕阳,似有犹豫之意。
孙乾上前宽慰道:
“主公和先生的六日之约,已近尾声。”
“天黑之后,也就到了六天了!”
“何况先生酒醉不能理事,而当此危局之际,曹军随时可能攻来,新野不可一日无主!”
“主公提前返回府衙,也不算失信于先生。”
刘备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素以信义为重,绝不会食言于人!”
“今日之事,实在迫不得已。”
“既然你们觉得我现在返回,不算失信,可就此时返回新野府衙!”
刘备得策辄行,三步两步出了军师府的府门,纵身一跳,跳上了战马!
等到糜竺、简雍等人冲出府门的时候,刘备的战马,已经窜出了半里地了。
“看来主公早有回归府衙之心,马匹都准备好了……”
糜竺不假思索的脱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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