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贵在黄小雨父亲介绍下,进入一家电子工厂做暑期工,包吃住,每小时15元。

刚进入工厂,新鲜和兴奋,陈富贵可以每天连续工作十小时,流水线工作简单重复。几天后,开始疲倦了,身心俱疲,毕竟劳动强度很大。

陈富贵每天穿着工作服流水线上,从早到晚做着同一个动作,全神贯注,一点都不能分心,否则所有产品都会滞留在他这个工位上。即使上下厕所,也要举手跟线长请假,让线长找人或线长自己顶替工位才行。上厕所的时间也有限制,不能上的时间太长,毕竟顶替的人还要不时去顶替流水线上其他的工位。

上午下班后,要匆匆往食堂赶,吃的饭菜比较差,油水很少,菜品不多,饭难啃,想挑食都没有机会。中午只有一个时间休息,吃完饭后,继续坐在流水线上做着枯燥乏味的动作。

其他工友没空与你交谈,也没有人随意跟同事八卦。流水线上的所有人,都像提线木偶一样,要全神贯注盯着流水线上的活。流水线上的活,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人的活都不同,干活时,不能有任何一点差池,稍有不慎,将直接影响接下来的其它工序。也就是说,这道工序有错,下面的人都跟着你错,大家都要返工,还要跟着被罚款。

工作了十个小时,晚上匆匆吃了几口,回到宿舍,每个人都很疲劳,没有人愿意嬉闹,甚至于多聊几句话都是奢侈的。接着是排队洗澡和洗衣服,与家人通下电话报个平安,有的人就躺下睡着了。

陈富贵同宿舍的几位女工友,有两位与她一样,是来做暑期工的。一位叫农华的,来自广西,已经是大一学生,准备读大二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做暑期工,有了经验,适应比较快,做活也跟熟工差不多。陈富贵与她时不时会聊下天,毕竟年龄相近,主要是相互了解家里的情况,大学的一些生活。

农华告诉陈富贵,她之所以会做暑期工,而不是去做其他,如店员、家教等,只是因为有吃住,工厂的活稳定,每天工作时间虽然长,也就有比较高的收入。她父母和她哥她弟都在工厂打工,家里就她一个人考上大学。

另一位来做暑期工的小妹,比陈富贵还小,都没满18岁。是中介搞过来,一个月才1500元,估计是被中介坑了。农华也告诉这小妹,不满18岁,是不合法的,被查到会被处罚,加上这工价肯定被中介骗了。

也许太辛苦,小女孩承受不了,也许听了农华的劝,干了没几天,她还是没有做下去。

工人之间如过客,在工厂工作时会聊几句,打个招呼,离开工厂后就没有任何联系,互相不认识,即使路上碰到,也当作不认识。

陈富贵在间隙时,会观察周边的工人情况。她发现多数普通工人的精气神都非常差,目光呆滞,欠缺活力,每天只是机械般地不断重复着。她问过几个女工,她们根本没理想,没目标,没计划,她们只想着今天怎么过,根本不会思考明天的事。多数过着僵尸般的日子!

陈富贵心里为她们感到悲哀,逐步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她想帮忙,想帮她们建立希望,但是却无从下手。她想改变一点,却无能为力。也许,以后,她会有能力去做点事。

一些偶然的事,不断在改变她的思想。陈富贵目前不知道,她已经在慢慢走出陈爷爷的阴影,在建立自己的个人思想体系,并开始有实现自己价值的想法。人一旦有了“要性”,就会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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