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骁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刺鼻的药味和左肩持续传来的钝痛,昭示着他并非身处梦境。

他挣扎着坐起,环顾四周,自己正躺在州牧府卧房的床榻上,原本空旷的房间多了几分杂乱,似乎成了临时的指挥所。

“将军,您终于醒了!”守在床边的貂蝉惊喜交加,眼眶微红,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

血骁点了点头,嗓音嘶哑得厉害:“我睡了多久?外面……怎么样了?”

貂蝉扶着他,让他靠在床头,语速飞快地将这三天的情况简述了一遍。

高顺的陷阵营如磐石般钉在北门废墟,赵云则率领残存的特战营和亲兵四处支援,硬生生扛住了曹军的数次猛攻。

甘宁的锦帆贼如过境的猛虎,将城内刘备的残余势力和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清理得干干净净,城内秩序迅速恢复。

顾雍则展现了他惊人的才能,一边安抚民心,一边组织人手抢救府库物资,同时还发动民壮协助守城,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孙权那小子呢?撤了?”血骁最关心的是这个。

貂蝉点头,神色却依旧凝重:“孙权水军损失惨重,两天前就已拔营后撤百里,暂时脱离了战场。

但是……根据最新密报,他撤兵途中,与数艘悬挂着奇怪太阳旗帜的大船汇合,似乎是倭国的援军到了。他们并未离开荆州水域,恐怕在图谋不轨。”

“倭国援军?哼,引狼入室的东西!”血骁冷哼一声,意料之中,“司马懿呢?他还在围城?”

“是,”貂蝉的脸色更差了,“司马懿非但没退,反而增派了更多兵力,将襄阳围得如同铁桶。

而且……曹军大营内,似乎正在进行某种大规模的准备,具体不明,但斥候回报说气氛异常诡异,营寨周围甚至出现了类似祭坛的建筑。”

“祭坛?”血骁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联想到了八岐大蛇和那些邪恶的倭寇,“司马懿这老狐狸,难道还要借助邪神之力?”

“极有可能!”这时,顾雍也快步走了进来,他脸色同样难看,“主公,方才城外驿馆传来消息,那使者钟繇,等得不耐烦了,扬言若是今日再不让他进城宣旨,便要将主公您‘不尊王命、形同谋逆’之事昭告天下,号召天下共讨之!”

“他敢!”血骁眼中杀机一闪,“看来司马懿是等不及,要用这最后一张牌来逼我就范了!”

他稍作思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传令下去,开城门!”

“将军三思!”顾雍大惊失色,“此时开城,万一钟繇和他的人……”

“无妨,”血骁打断他,眼神锐利,“就开一道偏门,只容车马一人通过。让赵云带五十名特战营精锐,‘恭迎’天使!告诉钟繇,我血骁重伤难行,只能在州牧府大堂‘恭听’圣意。他若敢不来,便是藐视天子!”

“另外,”他看向顾雍,“准备一份‘厚礼’,送给钟繇大人和他带来的‘随从’。”

顾雍瞬间明白了血骁的意思,这是要来个瓮中捉鳖!他立刻领命去安排。

血骁深吸一口气,忍着伤痛,在貂蝉的搀扶下,缓缓下床。他需要亲自去会会这位“天使”,看看司马懿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半个时辰后,州牧府大堂。

血骁端坐主位,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自有一股威严气度。

赵云侍立一旁,手按剑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下方。

堂下,钟繇一身朝服,须发皆白,手捧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身后站着十余名看似恭敬、实则眼神闪烁的“随从”。

“天使远道而来,血某有伤在身,未能远迎,还望恕罪。”血骁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钟繇捋了捋胡须,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察觉的傲慢:“血将军言重了。老夫奉天子之命,前来宣读圣旨,还请将军接旨。”

他清了清嗓子,便要展开圣旨。

“慢着!”血骁突然开口。

钟繇动作一顿,眉头微皱:“将军何意?莫非要抗旨不成?”

血骁笑了笑,目光却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钟繇身后的那些“随从”:

“天使宣旨,自然是要接的。只是,我这州牧府,地方浅窄,容不下这许多闲杂人等。

天使身后这几位,看着面生得很呐,不像是朝廷的仪仗,倒像是……军中的袍泽?”

钟繇脸色微变,强笑道:“将军说笑了,此乃护卫老夫的禁军,职责所在。”

“禁军?”血骁嗤笑一声,“我怎么看着,倒像是司马懿麾下的死士呢?一个个杀气腾腾,眼神躲闪,腰间鼓鼓囊囊,藏的是刀子还是别的什么?”

他话音刚落,赵云已经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

银枪一抖,瞬间便点向了离钟繇最近的一名“随从”!

那“随从”反应也是极快,猛地后退一步,腰间寒光一闪,竟然拔出了一柄淬毒的匕首,格挡开赵云的枪尖!

与此同时,其他的“随从”也纷纷撕下了伪装,抽出藏匿的兵器,朝着血骁和赵云扑来!

“保护天使!”

“诛杀国贼!”

他们口中喊着冠冕堂皇的口号,下手却狠辣无比,招招致命!

“哼!果然不出所料!”血骁冷哼一声,虽然身体虚弱,但他早有防备!

“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空旷的大堂两侧,屏风之后,房梁之上,瞬间涌出数十名手持强弩的特战营士兵!

他们早已埋伏多时,手中的弩箭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咻咻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堂!

那些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随从”(死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只有少数几人反应较快,拉过身边的同伴作为肉盾,或者仗着武艺高强,勉强躲过第一波箭雨。

但赵云早已如同虎入羊群,长枪挥洒,银光闪烁,将这些漏网之鱼一一挑杀!

转眼之间,大堂内便只剩下钟繇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尸体和鲜血之中,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手中的圣旨也掉落在地。

“钟……钟大人,”血骁看着吓破了胆的钟繇,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现在,你可以好好说说,这圣旨,到底是谁的意思了?”

钟繇看着周围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以及指向他的弩箭,终于彻底崩溃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老朽……老朽也是被逼无奈啊!是司马懿!都是司马懿逼我的!”

他为了活命,将司马懿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司马懿见强攻不下,便想出了这条毒计。

一面派钟繇假传圣旨,以高官厚禄诱惑血骁,麻痹其心智,若血骁接旨,便趁机发难,里应外合。若血骁抗旨,便坐实其罪名,打击其声望。

而钟繇带来的这些“随从”,根本就是曹军中的精锐死士,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宣旨时,趁血骁不备,发动刺杀!

同时,城外的曹军,也在等着城内的信号,一旦刺杀成功或者城内生乱,便立刻发动总攻!

“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血骁听完,怒极反笑,“司马懿!你真是好算计!”

他看着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钟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像你这等卖主求荣、毫无气节的老贼,留之何用?”

“将军饶……”

钟繇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赵云的长枪,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处理干净。”血骁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大堂门口,望着城外那依旧黑压压一片的曹军大营,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司马懿,你的死士都折在这里了,接下来,该轮到我给你送礼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赵云:“子龙!”

“末将在!”

“传令!所有还能动的士兵,包括陷阵营、特战营,甚至是你!都给我把‘震天雷’带上!有多少带多少!”

“今夜,我们不守了!”血骁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疯狂的决绝,“我们……夜袭曹营!”

“夜袭?!”赵云和刚刚赶来的高顺、甘宁都愣住了。

以现在这点残兵,去夜袭数十万曹军大营?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没错!就是夜袭!”血骁赤红的眸子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司马懿以为我襄阳已是囊中之物,定然防备松懈!而且,他不是喜欢玩邪的吗?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崩地裂!”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曹军大营的方向,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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