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谷神奇赶忙喊道:“来人呐,把轿夫推出去斩了!竟敢把老夫人的轿子抬成这样。”
老太太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掌嘴就好了!给他们点教训就行。”
众人一听,迅速抢上前来,嘴里喊着:“我来我来!” 一边喊着,一边还互相推搡着,都想表现得积极些。
老太太耳朵一动,问道:“谁在说话?”
关谷神奇连忙说道:“没人!都是过路的,咱们刚出兵马司胡同,正奔着缸瓦市去呢!您听,这街上多热闹。”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喔…… 这京城也不咋地呀,大白天的,街上连个人都没有。这和我想象中的京城可不一样。”
关谷神奇着急地喊道:“有,咋能没有呢?”
众人赶忙迅速散开,开始吆喝起来。
一人喊道:“冰激凌哎雪花酪,给得多嘞您就尝一口哎!这可是京城最正宗的味道。”
另一人接着喊:“里面是甜,外面是咸,吃到嘴里是杠着口儿甜!您尝尝就知道了。”
“卖大甜葡萄嘞,有脆枣哎!又大又甜的葡萄,不甜不要钱。”
“萝卜赛梨哎,辣来换!这萝卜清甜可口。”
“诸位乡亲父老,小弟初到贵宝地,全靠各位照应,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小红小翠,出来见客啦!客官里边请,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水灵了。”
“上来呀,上来呀,嘻嘻…… 客官,来玩呀。”
“大爷大娘,你们行行好,把我买回去,让我葬了我娘吧……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老太太听到这些声音,喊道:“等等。你要多少钱啊?”
莫小贝赶忙站出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二钱银子!只求能葬了我娘,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道:“我还不如买头驴呢…… 起轿!这孩子,看着怪可怜的,可我也不能随便花钱。”
众人又接着吆喝起来:“瑞和祥的纯棉布,百种花色任你挑嘞!都是最新的花色,保证您喜欢。”
“先生慢走,我看您面相不错,算一卦吧,不灵不要钱!算得准不准,您试试就知道。”
“大米小米豇绿豆,白面一勾五碰头的稀饭嘞,糖包豌豆包!新鲜出炉的包子,快来尝尝。”
“蜜嘞哎嗨哎,冰糖葫芦嘞…… 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
老太太又喊道:“等等!冰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曾小贤站出来,大声说道:“十两银子!这可是特制的冰糖葫芦,用料讲究。”
老太太愣了一下,说道:“给我拿一串!我倒要尝尝这贵的冰糖葫芦有啥不一样。”
众人惊讶地喊道:“啊?这么贵您也买?”
关谷神奇赶忙对着众人作手势,众人赶紧散开,继续吆喝起来。
吕子乔冲出来,指着曾小贤喊道:“站住,说你呐,卖冰糖葫芦的,你涉嫌通敌卖国,就地问斩!大胆刁民,竟敢在京城卖这么贵的糖葫芦。”
老太太连忙喊道:“刀下留人…… 先把糖葫芦给我!我还没吃到呢。”
众人跟着起哄:“杀了他,杀了他…… 咵嚓!” 一边喊,一边还比划着砍头的动作。
老太太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关谷神奇连忙说道:“人头落地!这坏人被斩了。”
老太太又问:“我的糖葫芦呢?”
关谷神奇回答道:“成血葫芦啦!可惜了您那十两银子。”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人,早就该斩…… 怎么不走了?这轿子咋停了?”
关谷神奇连忙说道:“已经到兵部啦!您看,这就是兵部。”
关谷神奇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太太下滑杆,然后在房间里开始转圈。老太太一边走一边问:“儿啊,这兵部怎么也没什么人啊?这和我想的兵部不一样啊。”
众人赶忙齐声喊道:“威!” 声音震得大堂都有些回响,还故意拖长了尾音。
老太太吓得一哆嗦,直接拜倒在地,喊道:“老身叩见尚书大人!”
吕子乔穿着一身临时拼凑的官服,装模作样地说道:“快快请起!老夫人不必多礼。”
老太太疑惑地说道:“哎?你不就是刚才抓人那位吗?我听声音像。”
吕子乔连忙否认:“不是我!老夫人您听错了。”
曾小贤在一旁说道:“尚书大人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亲自抓人?老夫人您一定是误会了。”
老太太又指着曾小贤,说道:“哎?你不就是卖糖葫芦那位吗…… 我这耳朵虽然背,但还没全聋。”
曾小贤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哎呀,听出来啦?”
老太太吓得尖叫起来:“鬼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谷神奇赶忙上前,解释道:“我娘耳背,大家多担待啊。”
吕子乔清了清嗓子,问道:“老夫人此次前来,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老太太定了定神,说道:“交代倒没有,就是想问问,我儿是咋考上状元的?我这心里一直好奇着呢。”
众人一听,连忙将曾小贤推到前面。曾小贤挠了挠头,开始说道:“好好…… 好一个威风凛凛的状元郎,只见他,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 那打扮,别提多神气了。”
老太太打断道:“我儿还学会打扮啦?他以前可不爱讲究这些。”
曾小贤接着说:“手持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 那马跑起来,尘土飞扬。”
老太太又问:“我儿还学会骑马啦?他以前连马都不敢靠近。”
曾小贤继续说道:“探花郎迎面赶来,一个回合,返身便走,李状元策马追上,伸手照背心那么一提……”
老太太追问道:“一提…… 然后呢?”
曾小贤绘声绘色地说道:“将探花郎提过马来,往空中一抛,又接住脚,双手一撕,咵啦嚓…… 分为两半。那场面,可血腥了。”
老太太惊呼道:“啊…… 我儿还学会撕人啦?他平时连鸡都不敢杀。”
曾小贤笑着说道:“比撕鸡腿难不到哪儿去(W)跟榜眼那一场,打得才叫精彩,状元郎手持两把宣花斧……”
老太太疑惑地问道:“不是方天画戟吗?这武器咋还变了?”
曾小贤愣了一下,赶忙说道:“呃…… 那是马战,现在是陆战,只见状元郎手持两把宣花板斧,冲进人群左砍右杀,劈、剁、搂、抹、胳膊来挡,砍胳膊,腿儿来绊,剁大腿,杀的那真叫昏天黑地,血流成河,不到半个时辰,满地都是冒着热乎气儿的新鲜零件,那声音,哀嚎遍野,那颜色,红里透白!”
众人忍不住问道:“哪儿来的白?”
曾小贤得意地说道:“这都不知道…… 脑浆子呀!”
老太太听了,脸色变得煞白,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喊道:“儿啊,快送为娘回家!这状元当得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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