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在龙吟声中惊醒时,鼻腔里充斥着松香与血腥混杂的气味。
映入眼帘的云纹帐幔上缀满星斗,细看才发现是悬浮的灵石在模拟周天星辰。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被九条青铜锁链禁锢在寒玉床上。锁链表面刻满与玄天鉴相同的饕餮纹,每当挣扎就会吸走体内刚凝聚的灵气。
"你灵台里的太初玄纹正在重塑经脉。"
谢砚秋的声音从北斗七星方位传来。银发男子正在用木剑搅动丹炉,剑尖挑起的药渣竟化作蛟龙虚影扑向东南方的青铜柱——那柱子表面布满抓痕,像是某种巨兽挣扎留下的印记。
林墨突然发现自己的五感异常敏锐。他能看清百步外丹炉里沸腾的紫参须,能听见飞舟外罡风撕裂云层的轨迹,甚至能闻到谢砚秋袖口残留的尸臭味——那是青石镇焚毁时的焦尸气息。
"放我回去!"青铜锁链被挣得哗啦作响,"二叔他们..."
"戌时三刻,炼血阵已成绝户局。"谢砚秋弹指震开丹炉盖,九枚血色丹药鱼贯落入玉瓶,"你现在回去,只会成为血魔宗炼制百魂幡的主魂。"
飞舟突然剧烈颠簸。透过雕花舷窗,林墨看见下方云海翻涌着血色旋涡,隐约有白骨巨手从深渊探出。谢砚秋的木剑突然发出凤鸣,剑身浮现的符咒与飞舟龙骨产生共鸣,整艘船瞬间加速冲破雷云。
剧烈的灵气波动中,林墨感到丹田里的玄天鉴在疯狂震颤。镜面映出的不再是血色星空,而是飞舟底层某个被符咒封印的密室——七十二根青铜柱组成困龙阵,每根柱子都钉着具青阳宗制服的干尸。
"别看。"
谢砚秋的云纹广袖突然遮住舷窗,但林墨已经看清那些干尸胸口的血洞。与青石镇百姓被挖心的创口如出一辙,只是边缘残留着青色火焰灼烧的痕迹。
"你们青阳宗..."少年嗓音沙哑得像吞了炭火。
"三百年前,血魔宗苍冥长老用炼血阵屠灭我宗七峰。"谢砚秋掀开左臂衣袖,露出的伤痕竟是不断蠕动的血蛭,"这些是前往镇压的执法堂弟子。"
林墨突然发现那些血蛭的蠕动频率与自己的心跳同步。当他凝视超过三息,玄天鉴突然在丹田发出尖啸,镜面映出惊人画面——谢砚秋的伤口里蜷缩着个婴儿大小的血魔宗修士,正对着自己狞笑。
飞舟再次剧烈颠簸,谢砚秋迅速拉下衣袖。林墨强压下心中惊骇,发现寒玉床正在吸收自己渗出的冷汗,那些液体沿着床沿符咒流入北斗星位的铜壶,蒸腾出的雾气竟凝聚成老槐树的虚影。
"这是...青石镇的老槐?"
"你昏迷时一直在喊这棵树。"谢砚秋将玉瓶丹药倒入铜壶,槐树虚影突然开出带血的花苞,"说说你发现玄天鉴的经过。"
林墨盯着飘落的血色花瓣,五岁那年的记忆突然清晰如昨。那年寒食节突发高烧,他看见二叔跪在老槐树下埋东西。月光透过病榻窗棂时,树根处传来女子啜泣声——现在想来,那哭声的频率与玄天鉴共鸣时的震颤完全相同。
"树根三丈之下有青铜棺。"谢砚秋突然开口,"棺中女子心口插着青阳剑,怀里抱着仿制的玄天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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