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月光洒在新建的鼎修山门时,林墨正用劫骨研磨朱砂。石案上铺着从各派收缴的功法帛书,每当笔尖蘸取混着渡劫修士骨髓的颜料,帛书上的字迹就会扭曲成蛊虫,爬进他脊背新生的鼎纹里。

"宗主,药鼎第三震。"

青衣弟子跪在殿外禀报时,林墨笔锋未停。他腕间缠绕的蛊丝突然绷直,丝线另一端连着山门外的九尊巨鼎——此刻东侧第三鼎正渗出琥珀色髓液,鼎身人脸呈现洛青衣的相貌。

"取七钱雷劫灰烬来。"

林墨在帛书画下第七个敕令,帛书突然燃起青焰。火焰中浮现凌霄剑派禁地的画面:十二柄封存百年的古剑正在震颤,剑穗上悬挂的玉铃铛刻着鼎修密文。当最后一枚铃铛碎裂时,他蘸取雷灰的笔尖突然转向,在虚空写出一道脊诏。

山门轰然震动。所有弟子脊骨发烫,他们的道袍被无形力量撕裂,露出后背浮动的青铜鼎纹。林墨写就的脊诏化作三百蛊虫,精准钻入每个鼎纹的阵眼位置。

"该去收剑了。"他踏碎案上砚台,墨汁在落地前凝成苏晚晴的面容。那滴墨影指向西方时,千里外的剑冢传来龙吟,震碎了三个小门派的山头。

剑冢深渊下,凌霄派掌教清虚子正掐动剑诀。他脚下踩着由本命剑熔铸的祭坛,坛上插着十二柄青铜古剑。每柄剑的吞口处都镶着半截脊骨,骨缝里渗出暗金色髓液。

"以剑为鼎,炼骨还真..."

咒言念至半途,古剑突然调转剑尖。清虚子道袍下的脊骨凸起蠕动,竟在皮肉上顶出鼎纹形状。他咬牙捏碎胸前的护心镜,镜片割破手掌,血珠洒在祭坛刻着的禁术符文上。

符文亮起的刹那,十二古剑齐鸣。剑身浮现的却不是凌霄剑诀,而是鼎修一脉的《铸脊经》。清虚子七窍喷出蛊丝,丝线末端连接着剑冢深处的某具尸骸——那正是他百年前亲手诛杀的师弟,尸身脊骨早已被炼成剑鼎核心。

"清虚师兄,别来无恙。"

尸骸突然开口,腐烂的手指插入祭坛。整个剑冢开始倾斜,十二古剑倒悬着刺入清虚子周身大穴。他嘶吼着掐动自爆法诀,却发现丹田被鼎纹锁死,连元婴都爬满青铜锈斑。

林墨的身影在剑冢顶端显现。他手中鼎杖点向虚空,那些刺入清虚子体内的古剑突然软化,剑身化作流动的髓液,在其经脉中书写《脊诏》末章。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清虚子的瞳孔变成鼎口形状,机械地走向剑冢最深处的炼剑池。

药王谷禁地,洛青衣正在剖解自己的脊骨。

琉璃手术刀划过第七节椎骨时,她看见骨髓中游动的蛊虫已长出手脚。这些蛊童攀附着神经,将三百年前药王谷先祖抽取苏晚晴道骨的记忆,反复投射在她的识海。

"祖师...错了..."

她颤抖着捧起玉瓶,瓶中封存着历代谷主的一节指骨。当蛊虫啃噬到记忆里某段秘辛时,洛青衣突然捏碎玉瓶,将指骨粉末洒向禁地神像。那座无脊玉像突然活化,空洞的眼窝流出青铜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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