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数学,好难。”
石头伸出舌头将嘴唇舔了一圈,回话的同时不断地同姜阿笱眨巴着澄澈的眼睛。
惹得小绵姐疑惑地朝姜阿笱干净的面部看去,“嗯?他脸很干净啊,”她往石头的碗里添了勺粥。
又揉了揉他的后脑勺,“石头,好好吃饭。”
石头朝小绵姐扬起笑脸。
“我妈说过要小朋友好好吃饭,这样才能成长为祖国的花朵。”
这孩子真是听话又省心。
小绵姐冲石头竖起大拇指,随即向沉默的姜阿笱询问道:
“姜阿笱,你要加饭吗?”
虽然这么问,但是小绵姐盛满粥的汤勺已经主动地往姜阿笱见底的碗伸去。
粥还没倒进去,碗上便被扣了一只手。
姜阿笱摇头,将碗放到腿上,在小绵姐见鬼的眼神中说道:
“叨膳受恩,你们强留我的事情便不再计较。”
说罢,他起身,将碗放在餐桌上信手一翻,大步走到院内,站立在广玉兰树下沉默不语。
小绵姐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偷偷骂了一句神经病,将汤勺摔回了锅里。
星华渐显的夜幕下,广玉兰树静静地伫立于庭院一隅,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宛如低语。
坐在小板凳上、嘴唇噘起正在喝粥的看门大爷不经意地扫到树下一团黑影,被吓得手猛然一抖。
“哎呀老天呐,我的饭差点洒了,那啥玩意站在那?”
大爷眯起眼睛,咂吧着嘴里软烂的米粒,努力想看清树下究竟是什么东西。
月光初现,银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那人身上,为其披上一层淡淡的、变幻莫测的光影。
树下之人身形挺拔而修长,在这棵上了年岁的广玉兰树旁倒宛如一棵孤傲的松。
有点白色,还有点竖条条……
“哎哟呵,原来是个人呐。”
终于看清了是什么,看门大爷吹着粥,无聊地回头,继续盯着铁门吃饭。
看着大爷佝偻的背,姜阿笱回头扫了眼喧闹混乱的食堂。
小绵姐正在费力地将趴在餐桌上学蛆虫蠕动的病人薅下来,葛大妈拿着汤勺将锅敲得哐啷响。
至于剩下的,是一群老弱病残加精神病。
最终,姜阿笱将视线落在身旁的广玉兰上。
树已有年头,长得还算高,若是没有人为修剪,长得应当更为高大繁茂。
顺其自然才是,不知此辈凡人为何为此举。
没有再等,姜阿笱缓缓后退一小步,面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轮廓。
那双眼眸,宛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湖水,不见涟漪,太过于平淡。
广玉兰树的叶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广玉兰树、与夜色、与风、与月光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停滞一秒的风再度来袭之时,平衡被悄然打破。
地上摩擦起的尘土被悄然吹散。
不知何时,姜阿笱竟已然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树枝上,手上未沾染一点灰尘。
身形被层层叠叠的树叶所遮掩,只是偶尔会露出一点蓝白色线条。
没有过多停留,他的双手迅速伸出,准确地抓住树干上一处凸起的节疤,借助这股力量,身体在空中微微一荡。
脚掌在触及高墙之上的护栏网时,轻轻一踏,落地后翻滚一圈便成功卸力。
有一瞬间,耳边有不知是何的刺啦声。
已至精神病院外,姜阿笱低头看了眼破掉且泛焦味的裤脚,眼中浮现思考之色。
此物原来是这样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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