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这么一小段距离,偏偏要绕一段路。

但谁让他是神仙呢?

余贝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跟在姜阿笱的屁股后面。

地上的这群小家伙们一刻也不安分,肆意跳跃嬉闹,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阵阵扯着嗓子的高声鸣叫钻入余贝弛的耳中,他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冲地上紧紧簇拥在一起的麻雀们扮了个鬼脸。

旋即他收回舌头,小跑地跟上前面的姜阿笱。

怀中,几束蔷薇花相拥而依,花瓣层层叠叠,每跑一步,花瓣便轻轻一颤,轻盈而灵动。

花瓣上挂着的水珠滴下,让余贝弛觉得手背冰凉。

他想起垃圾桶里被丢弃的花,脸上多了份悲切,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该不该说这阴魂是自作自受,摔死的,难怪死相那么难看,哎哟,那张脸哟,唉……是想不开跳下来的还是……”

余贝弛摩挲着下巴,一副福尔摩斯上身的模样,后半句话说得隐晦。

听着身后的阵阵低语,姜阿笱轻轻摇头,多了分劝诫之意:

“无凭之语,犹无根之萍,飘荡而无所依,出言须慎。”

突然被批评,余贝弛立马噤声,手指放在嘴唇前比画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但眼珠子仍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时而双眉微微蹙起,时而又微微瞪大双眼发出无声的惊叹。

旁人只需瞧上一眼,便能知晓他的思绪正如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肆意驰骋。

巷内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间或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还有邻里间熟稔的谈笑声。

两人脚步匆匆,在这烟火中穿梭,很快便走到小巷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老旧小区的院门映入眼帘。

钻过漆面斑驳的小区院门,脚率先踏入的,便是余贝弛居住的那低矮的院落。

踩在青石板上,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蓦地,姜阿笱眉头一动,眼中多了一分幽暗。

还未穿过院门的另一只脚刚抬起,周身空气震荡,脚下灰尘扬起。

再眨眼,姜阿笱已经闪现至屋内。

“我擦,哎哟我天,一惊一乍的,还怪吓人的。”

眼前活生生的神仙突然消失,饶是知道姜阿笱是神仙,余贝弛还是被吓得心脏一抽。

余光捕捉到屋内金灿灿的衣角,余贝弛从半掩的院门钻进去,忍不住撇嘴。

就这么一小段路还要搞个瞬移?

仗着自己有蓝条肆意妄为,当神仙就是好啊。

余贝弛抱着怀里的东西,屁颠屁颠地跑到在门口站定的姜阿笱身后。

“咋站在门口不进去呢?”

说罢,他便侧过身子准备往屋里挤,“别客气,当自己家。”

姜阿笱淡淡地睨了还未发现屋内异常的余贝弛一眼,开口提醒道:

“那阴魂不见了。”

闻言,余贝弛才迈出的脚悬停在半空中,下一秒,弯着腰急忙原路退回到姜阿笱身后。

他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空无一物的角落,心中大骇。

“你不是说阴魂接触阳光容易魂飞魄散吗?这家伙哪里来的胆子?自寻死路啊这是。”

屋内光线昏暗,仅有的几缕阳光从破旧的窗棂缝隙中挤入,在地面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影。

姜阿笱在原地站定,垂于身侧的右手灵动地变换着法诀,指尖处有微光闪烁,忽明忽暗。

地面上形成一道道细微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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