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泽听到这里才弄明白:原来陛下和宋大人是一起过来的,而丁大人是奉太后之命过来的。
两拨人只是刚巧撞上了。
无论是太后还是陛下的命令,霍泽都不敢违抗。
霍泽这边刚一点头,丁景焕就去叫人了。
丁景焕说自己是登门做恶客的,那真是一点儿都没夸张。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群下属。只不过这些下属都在外头候着,霍泽进屋时心事重重,才没有注意到。
霍泽看丁景焕这副架势,心情顿时七上八下,一边在前头领路,一边琢磨着孔易这个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能引来刑部的探究和追查。
等等……
丁景焕方才说他在追查“承恩公马车落水”一事。
难不成,孔易和他爹落水一事有关系?
他爹的落水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丁景焕突然开口:“国舅爷,你应该不介意我们将孔易的东西都搬走带回刑部吧。”
霍泽当然说不介意。
丁景焕手一挥,吩咐下属:“好好搜查,将可疑的东西都装箱带走。不要惊扰了府中女眷。”
“是!”
霍泽有意打探消息:“丁大人,方便透露你们这是在查什么吗?”
丁景焕神情严肃:“国舅爷,此事涉及刑部机密,暂时不便告知。不过你放心,等到事情查清楚了,刑部自会给国舅爷一个交代。”
连“机密”二字都搬出来了,这和“无可奉告”有什么区别。
霍泽只得识趣闭嘴。
“大人,有发现。”一名下属突然从书房窗户里探出头来。
丁景焕眼前一亮,对着季衔山拱了拱手:“陛下,臣就不作陪了。”
季衔山没有跟着丁景焕过去凑热闹,却也没走开,就在院中看着刑部的人办案。
一直到刑部查抄完毕,丁景焕要带着这些物证回衙门,季衔山才问霍泽这两天都在忙些什么。
霍泽叹气:“沿着河道搜寻打捞。”
打捞什么,不言而喻。
他爹生存的希望实在渺茫。
大家嘴上不敢说得太死,实际上已经在朝着“寻找尸体”这个方向去努力了。
季衔山沉默了下,安慰道:“尽力就好。”
霍泽揉了揉脸,挤出一抹苦笑:“尽人事听天命,也只是如此了。”
季衔山出宫前,从库房里拿了不少滋补的药品。他没有和方氏打照面,只是放下礼物,就开口让霍泽带他去马车落水的地方看看。
落水处附近,早已被京兆府的衙役包围起来,不允许老百姓靠近。
衙役认得霍泽,自然不会拦着霍泽不让进去。
霍泽问衙役:“你们家大人在这儿吗?”
衙役殷勤道:“在,在。国舅爷,您找我们家大人?”
霍泽低声道:“有贵人来了,速速请你们家大人过来。”
能被国舅爷称为贵人的少年郎,还能有谁?
衙役也是个机灵的,立马小跑着去给庄府尹通风报信。
“陛下怎么来了。”
庄府尹听到衙役的禀报,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承恩公落水一事,太后关注,陛下也关注,偏偏他这里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他这京兆尹的位置,不会一下子就坐到头了吧。
好在陛下并未责怪他,还很体恤他的辛劳,让他不必有负担。
庄府尹那颗在政坛上扑腾了十几年的老心,都忍不住动容了。
陛下小小年纪就如此礼贤下士,宽宏大量,当真是有明君之相。
季衔山看到庄府尹那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也隐隐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但庄府尹根本不必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因为下达搜寻命令的人,比庄府尹更清楚,这场搜寻的结果。
季衔山道:“庄府尹,你结合周边的环境,再给朕说说,承恩公出事那晚的情况吧。”
这可是表现自己办案能力的大好机会。
庄府尹从案发当晚的情况,说到周围马车冲撞留下的痕迹,再说到收集来的目击证人的口供……
庄府尹还特意介绍了京师护城河的具体情况,以及龙津桥这段暗流的湍急曲折。
就为了证明不是自己办事不利或者不够尽心,而是事情确实难办。
季衔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庄府尹费心了。”
宋叙温声道:“陛下,这里风大,你的身体才刚痊愈,不如去找家茶馆歇会儿,如果还有什么要问庄府尹的,也可以在茶馆里垂询。”
庄府尹一拍脑门,懊恼道:“臣该死,都是臣疏忽了。”
季衔山道:“无妨,朕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你自去忙吧。”
季衔山不仅打发走了庄府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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