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登时一激灵, 哇哇大叫:“李娘子怎的还恩将仇报呢!”

若非他看这小娘子极力恳求,自己又一心想给她和主子撮合,否则以他这般比石头还严的嘴怎能如此遭人过河拆桥!

李秀色立马扭头, 心虚地没看他, 倒是广陵王世子阴恻恻望过来:“本世子的行踪倒是劳得你宣传。”

陈皮的腿登时一软, 正要解释,却见颜元今只是哼了一声,扭头率先朝王府方向去了,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几人见状, 忙屁颠颠跟上。

随行的暗卫受意将人群驱散了开,又差人将那尸首带走。

王府的大门紧闭, 门外并无下人把手, 广陵王世子一个眼神, 陈皮便忙上前敲门, 只“咚咚”敲了第二声,便有人自里开了。

探出个老妇的头来,当是管家婆一类,上来便蹙眉道:“寻谁?”

陈皮道:“自是你家老爷了!”

“老爷不在。”

说着便不由分说要关门,缝隙里却插进来个叫脚来,陈皮趾高气昂道:“你可知我家主子什么身份?”他瞪起眼:“连世子殿下都敢拦?”

那老妇闻言吓了一跳,这才上下打量起众人,视线尤其在颜元今与乔吟身上落了落, 一看衣着样貌皆是不凡, 尤其那小厮一脸傲慢不似有假,当即出了门对着小郎君行礼道:“不敢不敢!老奴不知竟是世子到访!只是老爷如今不在府上,不晓得世子殿下这是……”

“不碍事。”颜元今慢条斯理道:“本世子口渴了, 不过是进去讨口水喝。”

明明正对面便是茶棚,那老妇有些奇怪,却见这世子目光扫过来,身旁的小厮跟着耀武扬威开口道:“怎么,不让进?”

“怎么会!世子快快请!”老妇险些咬了舌头,忙陪笑将人迎了进去。

入了府,李秀色四处眺望一番,忍不住道:“倒是气派,这王甫熊便这么有钱?”

“瞧着气派,但园内摆设堆杂满目铜臭熏天,假山上都能镶了元宝,金碧辉煌却丝毫不见品味。”乔吟在旁颇有些嫌弃地扫了一眼:“瞧着更像是是个不入流的发达户。”

陈皮道:“娘子所言极是,这王甫熊是个巨贪,方州出来的,要知道方州在过去那可是个穷县,几年前还发了大灾,百姓都快吃不上饭了,偏就他还这般逍遥自在。”

这几人讲话也不小声,全叫一旁跟着的老妇听了去,面色尴尬偏也没话给自家老爷反驳。

说是进来讨口水,入门却是将这府中几乎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府里下人瞧见来人身份也不敢多加阻拦,只可惜查了一圈也未见什么猫腻,李秀色问老妇道:“你家老爷人何处去了?”

老妇摇摇头道:“老爷今晨便匆匆忙忙便走了,也未提及去做什么,奴婢也不知他的行踪。”

乔吟道:“近来府内可曾有过什么异常?譬如可曾见过府中有什么生面孔,男子……或女子?”

老妇似是仔细想了想,再摇头道:“不曾。这府内上下大小事老婆子我都管着,莫说有生人,就是有只生鸟,我也能瞧出来。”

颜元今睨了陈皮一眼,后者立马拍拍手,忽自王府府墙外飞进一道黑影,正是先前那暗卫,怀中还抱着一卷草席,径直在那老妇面前站立,而后将手中草席朝地上一扔,里头的尸首顿时滚落了出来。

老妇一声惊呼,若非道灵好心扶住,险些要吓晕厥过去。

广陵王世子坐在一旁椅上,慢悠悠道:“眼熟吗?”

老妇忍着惧意盯着那尸首面孔瞧了瞧,一边拍着胸脯,一边颤声道:“从未见过!”

陈皮见她反应不似作假,有主子默许,对着暗卫抬了抬下巴,后者当即卷起尸首踏墙离去。

乔吟看了一旁去池边作呕的老妇一眼:“王甫熊小心得紧,看来这府中下人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若是过去曾差人捉了那些女子来,总得有个安置的去处?”她沉吟道:“这府内瞧着确实不像。”

见老妇回来,颜元今忽道:“你家老爷养的那些小妾呢?”

老妇此刻魂没了一半,问什么便答什么:“从前那些乡下的小妾,自然都在乡下各处宅院里。”

“方州?”

“是。老爷在祖宅附近另置了数所宅子,都是给那些没带来胤都的妾室们住的。”

颜元今“唔”了一声:“据本世子所知,这王员外过去在方州爱养小妾可是人尽皆知,可我怎么看这府上却连个女眷都没有?”他嗤道:“总不能来了胤都后,便金盆洗手了?”

老妇立马道:“老爷是又娶了些,不过不在府里,据说是都养在城中别的宅院内了,老奴从未见过。”

乔吟道:“你是说,王甫熊在胤都城内置办了些宅院,专门用来养那些女眷?”

“是。”

李秀色闻言心头却是一凛,买宅子养女眷?怕不是挂羊头买狗肉……打着这名号做其他见不得人的事罢?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些院子在何处?”

老妇面露难色,摇头道:“我们也只知道老爷置办,却从未听他说起在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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