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

华彻走到院门外,发现恒阳身边的碧玉正等着。

看来院门两边看管的小厮,连公主身边的人也没让进来通传。

“驸马,您深夜未归。公主担心您,在院中备好了晚膳,命奴婢在这里等驸马。”

华彻应了一声,便往前走。

因着尊卑礼仪,碧玉侧开身子让华彻先行,自己再跟在后面。

华彻的步子迈得慢而不稳,一看便是被罚跪过。碧玉面色不变,没有丝毫失态,步子放慢跟在身后。

她昨日受公主指示,偷偷盯着蒋思思,亲眼所见华彻身边的人对蒋思思下的毒手。

手段狠辣,没有丝毫犹豫,似是做惯了的。

她也算是宫中待得久的,自然见过一些腌臢手段。

只是这事情放在旁人身上还好,但是这人变成尚未完全交心的枕边人,性质可就不同了。

她昨日回去向公主复命后,公主脸色也不算好。

虽说给驸马下春药自然罪该万死,但这明晃晃堵嘴的手段也很难不叫人多心。

昨夜驸马身体有损,府医包扎后颤颤巍巍说须得静养。

公主驸马两厢情愿,和衣而眠,尚未圆房。

今早她递上了伪造的喜帕,纠结再三还是没同皇后说出没有圆房的真相。

既然都已经依言嫁进了相府,剩下的让公主缓口气慢慢来吧。

“阿彻。”

碧玉即便在思索事情,遇到事情依旧不疾不徐,脚步半点不乱。

她抬眼看见华府的大小姐出现在前面,正与驸马说话。

“这徐记的药膏你拿回去,让公主给你涂一涂。”

华染来时便瞧见了华彻的异样,自打华彻进了父亲书房一下午没出来,她便知道如小时候那样,定是又挨罚了。

徐记的药膏自小她便给他用,疗效很好。

如今她的阿弟成婚,她又非血缘亲姐,虽然是关心但也得注意分寸。

她知道公主让人等在院外,便等着这会儿再过来送药,说话时也注意着。

“多谢阿姐。”

碧玉无声地打量着,虽然华染的言行举止挑不出错,但华彻倏然发亮的眼神却做不了假。

不过多年姐弟情谊,有依赖之情也不奇怪。

华彻嘱咐身边侍女好好照顾华染,聊了几句便适时告别。

华染在身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转头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眉眼中是方才未曾显露的担忧和烦躁。

她不去书房外等人,不光是顾着分寸,还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敢也不愿意再去那个地方了。

蒋思思的心思她有所察觉,可从没想过她竟然疯狂至此。

母亲身边的人过来看似安抚了一番,但她也知道对于她结交这么一个朋友险些毁了阿彻婚宴的事情,母亲心中定然颇有微词。

可她心中更怕的是,当初她与蒋思思的谈话会不会被父亲母亲还有阿彻知晓?

即便外人看来也许只是寻常的玩笑话,可心虚的人看来却是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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