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祭坛上升时带起的涡流几乎将我们撕碎。白雨晴用鱼尾缠住我的腰,另一手抓住昏迷的芳芳,我们三人就像暴风雨中的树叶般在激流里打转。
"抓紧石碑!"她在我耳边大喊,声音被水流扭曲成断续的音节。
我拼命伸长手臂,指尖刚触到石碑边缘,整块碑面突然亮起刺目青光。那些缠绕祭坛的青铜锁链像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更可怕的是,锁链缝隙间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在海水中形成诡异的血雾。
"这是..."我喉咙发紧,"血珊瑚?"
白雨晴的耳鳍完全贴住头皮:"不,是龙血!这些锁链在吞噬白沧的..."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古老吟诵打断。声音来自芳芳——准确说是从她体内浮现的龟丞相虚影。老龟的影像比在实验室时清晰许多,能看清背甲上每道"癸"字烙印都在发光。他吟诵的音节让血雾自动分开,露出祭坛中央的凹槽。
凹槽形状与海皇冠完美契合。
"欢喜,冠冕!"白雨晴指向我胸前。海皇珠不知何时已经脱离项链悬浮在空中,珠体表面浮现出微型冠冕的纹路。
我伸手去抓,珠子却灵活地躲开,径直飞向凹槽。当它与凹槽接触的刹那,整座祭坛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些青铜锁链应声断裂!
"退后!"白雨晴拽着我急速下潜。几乎同时,断裂的锁链像标枪般射向四面八方,最近的一根擦着我头皮飞过,带起的劲风在水里划出真空通道。
祭坛开始解体。外层青铜剥落后露出内部晶莹剔透的水晶结构,而核心处...赫然是半截断裂的龙角!
"白沧的角!"我脱口而出。虽然从未见过,但那独特的沧蓝色光泽绝不会错。
芳芳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手腕上的"甲"字烙印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变成三维立体符文。更惊人的是,烙印中不断流出青铜色液体,这些液体自动组成新的锁链,试图重新束缚祭坛!
"癸字派在通过她施法!"龟丞相的虚影变得模糊,"必须切断连接!"
我掏出白沧的逆鳞按在芳芳额头。龙鳞刚接触皮肤就迸发出耀眼光芒,芳芳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瞳孔完全变成龟类的竖瞳。更可怕的是,她皮肤表面开始浮现龟甲纹路,这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全身蔓延!
"她在龟化!"白雨晴试图用避水珠镇压,却被反震开来,"欢喜,用海皇之力!"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时隐时现的鳞片:"怎么用?我连怎么收放都..."
龟丞相突然游到我和芳芳之间:"双生镜!用双生镜照她!"
什么双生...等等!我猛地想起在音波圣殿见过的那面青铜镜。但此刻镜子已经随圣殿坍塌而...
芳芳无意识地抬手在空中画圆。随着她手指移动,青铜色液体自动形成镜框,而镜面则是...她自己的瞳孔!
我强忍不适看向镜中。映照出的不是芳芳的脸,而是两个重叠的龟影——一个苍老虚弱(显然是龟丞相),另一个则年轻但布满裂纹。
"影壳与本体..."龟丞相的声音从镜中传出,"当年大劫之夜,我被迫将魂魄分裂。主魂被癸字派囚禁,影魂则附在守宫碑上等待载体。"镜面泛起涟漪,显示出一段记忆画面:年幼的芳芳在池塘边玩耍,不慎落水时被碑文所救,从此手腕上多了个"甲"字印记。
画面突然切换成海皇遇害的场景。这次视角来自龟丞相本人——他躲在祭坛下方,亲眼看见两个白沧同时出现!一个在痛哭,另一个则冷笑着将染血的龙角剑插入祭坛...
"所以青铜盔甲人是白沧的双胞胎兄弟?"我困惑不已。
"不!"龟丞相的影像剧烈波动,"他们比双生子更...小心!"
警告来得太迟。芳芳体内的影壳突然暴走,龟甲纹路瞬间覆盖全身。她机械地抬起完全龟化的手臂,指向正在解体的祭坛。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上的龙角残骸随之转向,尖端直指我的心脏!
白雨晴的歌声突然响彻水域。不同于之前的陵鱼古谣,这次她用的是...我母亲教我的摇篮曲!荒腔走板的调子经由陵鱼族天赋修饰后,竟产生奇特的共鸣效应。
更神奇的是,海皇珠对此产生反应!它从凹槽中飞回我面前,珠体表面的冠冕纹路开始旋转。随着旋律进行,这些纹路逐渐重组,最终形成缩小版的海皇冠虚影。
"欢喜,伸手!"白雨晴边唱边用鱼尾轻推我。
我颤抖着将右手伸向虚影。指尖接触的刹那,整片水域突然静止。海皇冠虚影自动戴在我头上,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我看到母亲林素心站在农家乐门前,她手腕上有个与芳芳相似的烙印,只是刻着"守"字;表舅深夜在池塘边用青铜小刀割破手掌,将血滴在石碑上;最震撼的是白沧...他在某个暴雨夜跪在池塘边,亲手将半截龙角插入石碑,而断角处流出的血是青铜色的!
"这就是...海皇冠的力量?"我低头看自己恢复正常的手,却发现视野边缘有金色光晕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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