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怡若在猎户家里休养了三天,精力恢复了些,也有力气走动了,遂辞了他们,往他们所说的那个通岐黄之术的翎人住处去,希冀他能点拨生路。

那翎人住在一条平江旁边,他的屋宇由几根木头搭成,砌石成墙,蓬蓬的茅草盖在屋顶,看着简陋,其实也结实。

褚怡若经过一排云杉,来到草房近前,放眼望去,屋里好像并没有人。

这时还是清早,那翎人原来在草房侧面的山坡上浇菜,瞥见屋前来了个女子打扮的,有些奇怪,停住了手里的活计,远远地看。

褚怡若眼尖,远远地就看见了他,过来和他打招呼,问道:

“敢问先生贵姓?可是这里房子的主人吗?”

这翎人黑发里零星夹着几根白发,中等的身材,衣袍撩起掖在腰间,脚上穿着草鞋。也许是做久了农事的缘故,胳膊上肌肉虬结、青筋暴起。

他这时已经浇完了水,走下坡来,上下打量褚怡若一番,径往草房中走去。

褚怡若跟着他走在后面。

“山里少人问的人家啊——哪儿有什么姓姓名呐,”他在前头走着,步履轻快。

褚怡若见他背对着自己,摇头晃脑,沙哑着声音,语调一抑一扬,有些古怪地说着:

“人都惯喊我——老木头呐……”

褚怡若一听,更觉得奇怪。

那老木头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又自顾自地转过身,边走边道:

“你呢?你是哪里来的姑娘?”

问这话时,依旧是一抑一扬,仿佛是在唱叹。

褚怡若遂一五一十地将来由说给他听,说到尽处,两人恰好来到一个邻水的茅屋,相对而坐。

那老木头听罢她的陈述,没心似的,又是摇头晃脑,道:

“山里的老木头——哪里懂什么治病解毒的法子——姑娘若咱无处安身,倒可在老木头这里住些日子……老木头这里呀,有茶有汤,有米有肉……”

老木头斟茶倒水,举着茶碗开始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褚怡若插不进话,坐在一边,瞧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脸色变得为难起来。

那老木头嘻嘻一笑,用手指将茶水上面浮的草屑弹开,又晃晃悠悠地道:

“姑娘莫忧愁呐——你给老木头帮帮工呐——老木头保你不烦恼呐——”

褚怡若心里在想先前那妇人的话——她心地良善,人又周全,既然指点了,多半不会有错,于是将信将疑地看向身边的老木头。

老木头举碗饮茶,一般脸色都埋在碗后,时不时偷瞟着她,看到怡若目光调转,又不动声色地收过目光,垂眉饮茶。

茶碗后面,怡若看不见的地方,他嘴角一勾,一个狡黠的笑容飞一样闪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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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以墨没有和覃非纠缠太久,打了几个回合,就趁机唤起风术,消失在了覃非眼前。

自得了岚莫剑,往日师父在幻境中传授的心法仿佛更清晰了,用在这剑上得心应手。

再加上这段时间,有尚旻尊上暗中指导,他的修为早已较往日进益了不知多少,仅是风术,就已经能快如穿境,在瞬息之间从宇界的北边穿到内中,跨越千里。

这样的前提下,虽不一定能打得过覃非,但要脱身,倒也不难。

他带着宇风,半日便赶到了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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