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之事他暂时交给了大理寺少卿处理,朱邵祈还被关在牢狱里。
这么多日他迟迟没有处理朱邵祈,不过是念着和他的往日的情义。
可是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他迟早要处死朱邵祈,不过是早或晚罢了。
萧浮争处理完朝政之后,已经是深更半夜。
自从那次离开朝阳宫之后,萧浮争就再未踏足那里,他知道许相思不愿意看见他。
今日,那些朝臣又对他提了充盈后宫之事,理由无非就是为保萧氏子嗣繁荣。
萧浮争不耐烦地给敷衍了过去,处理完政务时,外面就已经开始飘起小雪了。
萧浮争手中拿着奏折,目光发怔,他心不在焉地想:她向来怕冷,朝阳宫烧得炭火对她来说够吗?
彼时,太监给皇帝换了一盏茶,萧浮争继续看奏折,他随口问了一句:“这几日会有大雪,让朝阳宫的婢女再多添些炭火。”
太监明白皇帝的意思,他点点头:“奴才这就去告诉她们。”
看完奏折之后,萧浮争就在太极殿的偏殿留宿了。
外面大雪纷扬,冷风呼啸,萧浮争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眠。
最终,他还是担心许相思怕冷,直接起身对候在外面的太监说:“朕去一趟朝阳宫。”
昏昏欲睡的太监听到皇帝的声音,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惊醒,他慌乱地扶着自己的帽子,匆忙站起身喊其他人进来服侍皇帝穿衣。
萧浮争只是简单地穿了黑色金丝便服,身上披着白色大氅,是周边小国进贡的圣品,白狐大氅。
因为是一时起意,所以萧浮争只是简单地用长簪别住了半发直接出了殿门。
茫茫大雪内,太监和宫女在前面掌灯,萧浮争踩着吱吱呀呀的雪,迎着寒风冷冽前往朝阳宫。
等到了朝阳宫,萧浮争驻足了半刻,才脱去大氅走进到内殿。
萧浮争踏进殿内的那一刻,暖热驱散了他周身的寒冷。
殿外寒风,殿内温暖如春。
原本提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他让殿内的婢女都走了出去,独自一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等走到床榻前,萧浮争低眸看着躺在床榻上安睡的女子。
青丝铺枕,睡颜恬静。
萧浮争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他看着许相思的手臂还露在外面,他刚想伸手把她的手臂放进衾被里,可一想到自己的手还是冰的,就又猝然地收回了手。
他将手放在唇边,朝手心里吹了几口热气,搓了搓手,等到手不凉的时候,他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笨拙地将她的手塞进衾被里。
许相思向来眠浅,虽然萧浮争的动作够小心翼翼,但她还是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当看到蹲在床榻前的萧浮争时,许相思愣了一下,等反应了片刻,她才知道自己还在萧浮争的宫里。
许相思不想看见他,眼不见为净,她直接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睡觉。
没过一会儿,许相思的腰上就缠上了一只手,萧浮争上榻躺在她的身侧,将人轻轻地往怀里带。
许相思的睡意全消,她想挪开,却被萧浮争强制地囚在怀里。
“你再乱动,那今晚我们都别睡了。”
又威胁她。
许相思冷笑了一声:“萧浮争,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做什么?”
萧浮争却是接着许相思的话说:“许相思,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她听后是默不作声,萧浮争知道她听到了,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她的青丝。
想到他随身携带的香囊里还有一缕她的青丝,萧浮争的嘴角缓缓上扬。
“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保你爹和萧逢无忧。”
他向来喜欢用交易来留住自己喜欢的东西。
许相思闭着眸子背对着他,她扯了一下嘴角,冷声说:“这样的日子要多久。”
萧浮争轻笑,他将脸埋在许相思的后脖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眷恋着她的气息。
“一辈子呢。”
可许相思却道:“萧浮争,你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一辈子很长,别太轻易地说出口。”
因为受过伤,所以许相思不会再相信他口中的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长到从最初的恩爱,到最后的满眼陌生和猜忌。
气氛静默许久,许相思挣扎地问了最后一次。
“就一定是这个交易吗……”
“我只想要这个。”
“萧浮争……”她喊。
“我在。”萧浮争答。
“我不爱你。”
“我知道。”
许相思沉默了片刻,人活一世,既然走到这一步,她也要为自己做打算。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保证一辈子都不能动萧逢和我阿爹。若你哪日另有新欢,你要放我离开,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话还没说完,许相思就感受到放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萧浮争紧紧地贴着她的耳朵,像是被她说的话给惹恼了,他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耳垂,湿润与暧昧横生,只听萧浮争咬牙切齿道:“朕答应你,但是以后不许再提死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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