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死一般的寂静。

张青山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滚落在不远处,无声地控诉着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刀。

残存的五六十名官兵,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他们手中的水火棍和腰刀仿佛有千斤重,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看向徐刚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那不是看一个人,那是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说杀就杀,连朝廷命官都像杀鸡一样宰了,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一个无法无天的狂徒!

“你……你你……”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像是领头的官兵,或许是恐惧到了极点,反而激发出了一种不怕死的勇气,他颤抖着手指着徐刚,声音尖利地嘶喊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当众格杀朝廷命官!张大人乃是吏部任命,你这是藐视皇权!你这是公然造反!!”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却依旧刺耳。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找死!”

“闭嘴吧你!”

没等徐刚有所表示,那名官兵身旁几个反应过来的同僚,眼中瞬间闪过惊恐和暴怒!

他们猛地扑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那还在嘶喊的官兵死死按在地上,拳脚毫不留情地招呼上去!

“蠢货!你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吗?!”

“没听到徐将军说的吗?张青山是勾结匪寇,贪赃枉法,畏罪自杀!跟将军有什么关系!”

“对!张青山那狗官,死有余辜!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还敢胡言乱语,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那被揍的官兵呜咽着,很快被打得没了声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其余的官兵们则仿佛找到了宣泄恐惧和表明立场的机会,一边痛骂着张青山的“罪行”,一边用行动与这个不识大体的同僚划清界限。

看着这滑稽又现实的一幕,徐刚嘴角勾起冰冷的嗤笑。

这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家伙,指望他们来杀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群官兵揍完了人,立刻齐刷刷地转身,朝着徐刚的方向,“扑通扑通”跪倒一片,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谄媚和惶恐:

“将军饶命!我等有眼无珠,先前冲撞了将军虎威!”

“张青山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我等也是被他蒙蔽!”

“求将军开恩,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等愿、愿奉将军为新的卢县之主!唯将军马首是瞻!”

他们纷纷表态,恨不得立刻将徐刚捧上县令的宝座,以此换取自己的活路。

徐刚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烦躁。

当官?他对这玩意儿可没半点兴趣,他只想找个厉害的对手,痛痛快快地死一次。

他摆了摆手,语气淡漠,仿佛驱赶苍蝇:“本将军可没兴趣管你们这些废物。”

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眼神复杂,既有恐惧,又有愤怒和期待的百姓,徐刚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

“百姓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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