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别离,风吹草长遮牛羊。

遗世独立古国,原野苍茫。

于黄昏之时回响,哀人世浅吟低唱。

若执念挥洒不去,百年之后皆入梦乡。

一人一剑走西方:

长天波澜莫问青冥何处,树犹如此挂凄凉。

顾影惭形念旧王。

鲠在喉兮行无路,逍遥游兮卧寒江。

抉择:欲极乐,欲往生?

衣袂飘繇炼明镜,伞骨易折铸金城。

红叶飞兮沉赤水,蛟龙行兮过梁津。

国破山河远,悲人事之竭尽。

幽都千里皆灭寂,我往矣谁为出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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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承诺,要将你带回赫连国。”奕离坐在篝火旁,西王釜平放在脚边,火光照在黄铜上,令人一阵恍惚。

西王釜叮当清鸣,仿佛在回应奕离,为即将回到故乡而感到兴奋。

又回到熟悉的大草原,奕离这一次,要越过广袤草原,绕过西邢国,去往更远的西方。

西邢对奕国的灭国战争正在进行,奕离一路行来,边境空城无数。那是被西邢人屠城的地方,血与泪在黄沙中干涸,只剩下千里寂静。

中土各国冷眼旁观,奕离从没有将希望放在它们身上。

残存的四位西邢六牙将,精锐齐出,奕国刚刚经历震荡,希望渺茫。仅存的胜机,恐怕在中土之外。

西王赫连纲的后人,就在遥远的赫连国。天地的极西方还有什么?奕离披星戴月、长途跋涉,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距离,把中土远远甩在了身后。

草原离中土这么远的地方,连牧民都很少了。若非奕离曾在青渊十万里下磨练,恐怕也受不了这种孤独。

距离,造就了人间的禁区。中土人以为草原无边无际,于是赫连国便停留在了历史之中,与中土形成了两个世界。

奕离一边走着,一边修行。他从不因为成为中土塾院第一人而骄傲自满——在长偃,他们是那么渺小。只有成为靖海君、昭陵君那样的盖世强者,才能威慑四方,保护更多的人。

“前路还很长啊。”奕离思索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草原的边缘。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漠。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片萧索,沙虫潜伏,毒物窥伺,成就生命禁区。

“荒凉得令人绝望啊......”有一个声音在奕离背后响起,让奕离吓了一跳。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站了这么一个人——全身黑衣,脸上戴着黑色面具,仿佛是一个哭脸。

在那人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人,全身白衣,戴着的白色面具上是笑脸。

白衣人似乎很豁达,他乐呵呵地走进沙漠里。

“你瞧这沙山,金灿灿,像黄金山。造化是最奢侈的工匠啊!”

奕离有些搞不明白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中土与西方交汇之处,怎么会出现这么两个奇怪的人。

一个哭丧着脸,阴沉抑郁,一个笑口常开,逍遥自在。

“小兄弟,你也要穿越这流沙赤水吗?”白衣人和奕离打招呼,“既然遇见了,便一起走吧。”

奕离拱手。从那两人的声音中,听不出年龄,但他们的修为令奕离远远看不透,奕离便以礼相待。

“流沙赤水,吞噬了多少旅人的骸骨。你太弱,会死。”黑衣人声音沙哑。他没有白衣人那么友善。

“不试试,如何知道自己不行。”奕离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枯海遗梦,“晚辈尚有保命手段,前辈不必为我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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