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崔小姐好意,她总要应承,“多谢崔小姐,只我才从幽州回来,尚有些乏累,这回的宴便先不去。”

“她懂什么吟诗作画,当然不敢去了。”那细碎声又道。

王夫人斥一句,“娇娘,不得无礼。”

陆娇假假一笑,“母亲,将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得。她那样的出身,也不知认不认得字?哪里比得上绾儿才学。”

踩一捧一。

阴阳怪气。

栖月看她一眼,陆娇更挑衅的看回来。

王夫人似被气得无法,扭头与安阳候夫人致歉,“我这女儿,一向被我惯坏了,嘴巴不饶人,您别往心里去。”

安阳候夫人连说不会。

崔绾因陆娇那句“将来都是一家人”,羞涩将头低下去。

无人圆场,便将栖月明晃晃地露出来。

其实人人都存了看笑话的心,想看栖月怎么应对。

栖月也十分沉得住气,既不窘迫,也未着恼,只含笑回视陆娇,淡淡道:

“既然你这么有见地,可见诗词造诣了得。我来时见廊下迎春开得正好,你不如就此作诗一首,以增雅兴。”

陆娇脸色一变。

她的诗词在京中贵女中算得上垫底了。

姜氏这般说,岂非叫她出丑!

而且好端端的,做什么诗词?

可要直接说不做,总觉得气势上便弱一截。陆娇嘴快,脑子却赶不上,一时倒叫栖月的话拿住了。

栖月并不知道陆娇文字功底如何,只是与人争辩,最忌陷入自证。陆娇说她不识字,难道还要解释自己也读过书,识得字?

攻击对方就好。

果然,才一个回合,陆娇先败下阵。

花厅里的气氛便有一点奇怪的尴尬。

栖月似浑然不觉,低头饮茶。

王夫人便说起最近礼佛的事,安阳候夫人笑着接过话头。

京都有些年岁的贵妇人都爱礼佛,家里设小佛坛的比比皆是,个个修得慈眉善目,悲天悯人。

两位夫人说着相国寺无尘大师讲经设坛一事,崔绾拿余光偷偷打量栖月。

既要结亲,他们家自然打听过这位世子夫人,也知必定容色过人。但美人随处可见,环肥燕瘦,不见得谁又比谁好多少。

世家大妇,讲究的是德行、才华,这才是见真章的东西。一个五品官家的小小庶女,如何比得上清河崔氏百年传承。

崔绾还听过些传闻,据说陆二郎对他这位嫂嫂……

她当然不信!

陆远舟是那般清润雅致的君子,如何会荒唐肤浅至此!

可直到见到栖月——

要怪只怪女娲娘娘偏心,捏她这么个人时,怕不是用了天地精华?

来之前母亲跟她说,“那姜氏是庶女,上不得台面,更比不得你背后有整个清河崔氏撑腰。你虽是次媳,将她压一头也不是难事,将来显国公府的中馈,多半要交到你手里,那可是座金山!”

崔绾虽觉母亲俗气,她嫁陆二郎又不是为了那些俗务,可心里到底是认同母亲的话。

姜氏如何比得上她?

崔绾甚至想过,她也不能风头太过,姜氏毕竟是大嫂,总要留下二分体面。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绝对的碾压级美貌面前,内秀于中便是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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